“嘴倒是灵巧。”贺娄尚莞尔。

太夫妇每日都会过來请安。韦皇后明显不待见他们，每次不是冷脸敷衍，便是寻个错将他们数落一番。太妃更能沉得住气，太却是每回都忍不住，铁青着脸而去，对韦皇后的厌恶溢于言表。

女史舒服得哼了哼，笑：“果真有两下。你这是同谁学的？”

丹菲一边给她推背，一边笑：“娘觉得伺候的好，就是对的奖赏了。人人都说命好，从掖苦役一举凉殿当值，每日不过看守灯火，轻松悠闲。正愁不知如何报答娘们的关呢。”

菲佩服。

她自幼在军营里长大，跟着父亲骑箭，舞刀剑，虽然只学了些拳绣，可对付跌打损伤，推拿正骨的手法，却是很有一手。

贺兰儿知自己资质普通，沒有这段氏的胆量和聪慧，怕是竞争不过她。可是，她又不甘心居于人下。如此煎熬，真是令她寝难安。

丹菲如今已经习惯了她的怪气，：“不论我过去是谁，我如今就是个婢。我结上峰，讨好同僚，也不是人之常情么？”

“你倒是有心。”女史一听十分兴“那便让你试试。”

丹菲：“娘们都是近服侍皇后之人，将娘们服侍好了，也算是在服侍皇后了。”

贺娄尚笑：“留下你的是皇后，你谢我们有何用？”

丹菲请女史坐好，在她肩上垫了一块帕，推拿了起來。

丹菲啼笑皆非“贺兰娘不是俗人哟。你我在泥潭，我立刻得一脏，你却是自淤泥而不染，洁芬芳，令我自惭形秽呢。”

韦皇后喜宴，回來后隔三差五就举办夜宴，经常通宵达旦。丹菲如今只是个掌灯的婢，沒资格去宴会上伺候，又沒资格见贵人，在殿中默默无名，十分尴尬。

丹菲这般作为，了贺兰儿的，又惹來她嗤笑。

丹菲和崔景钰也只能匆匆打几个照面。两人心照不宣，也沒什么好说的。

以在里混了六七年，还是个都不是的小女史。枉费崔景钰还一手捧过你呢。什么白莲，倒不如说是扶不上墙的烂泥！

“两年在掖劳作，落下了不少伤。这些年一到寒的天气，便酸痛难忍。”贺娄尚趴在床上，叹气“虽然可以请太医过來扎针开药，可内侍到底是男人，不好叫她们來推拿的。”

另外中有一女巫，名第五英儿。此女其貌不扬，举止怪异，最装神鬼。韦皇后却极信她，偶有大事要决断，便让第五英儿卜卦。丹菲留意到，第五英儿还向韦皇后献丹药，让韦后用來和男们寻作乐。

又是一日通宵夜宴，天快亮时韦皇后才返回凉殿。跟去服侍的婢们拖着疲惫的脚步回到寝舍。

女史十分满意，不但自己享受了，还告诉了几位女官。这些女官都略有年纪，平日免不了有些腰酸疼，小婢推拿手法平平，远不及丹菲服侍得好。

这样一來二去，凉殿中几位有品级的女官都享受过了丹菲的服务，最后连贺娄尚也闻名而來。

丹菲使十八般武艺，将贺娄尚服侍得十分满意。

“我倒佩服阿段呢。分明是贵女，却能放得下架，亲手给那些人肩捶背。”

婕妤上官婉儿是韦皇后心腹。她在外有府邸，并不常住中。崔景钰來同韦皇后议事时，上官婕妤时常也在。

崔景钰呀，见了你，真是毁我一生！

丹菲刚刚将几件银净，正无所事事，便笑：“我会些推拿，帮娘肩可好？”

可是崔景钰显然并不在意她是否洁优雅、与世无争，却是暗地里对她不思取很失望，更是对她慕的目光视而不见。

崔景钰次数并不多。他每次來，都是向韦皇后解说一些朝政之事。韦皇后才疏学浅，听他解释了，才能明白政务。只是她这样也是为了防范有人对韦家不利，而并不是为了关心江山社稷。

“拉了一晚的扇，两只胳膊简直不像是长在自己上的了。”一位女史抱怨。

毁了她，同时也毁了崔景钰对自己的信任。还是同她竞争一把？

当然，贺兰儿如此作为也是有原因的。她早年也不是沒有狠心厚脸往上爬。可是遇到崔景钰后，她顿觉自己一污浊，连多看这个琼枝玉树一般的贵公都不。她知崔景钰的未婚妻孔氏是名门书香之女，自己虽然卑贱，但是至少可以到姿态清华。

丹菲笑：“家父上有经年旧伤，平时就是我帮他敷。得久了，也便通一二。”

如今丹菲从天而降，她同崔景钰有血缘羁绊，她激有冲，转就将贺兰儿甩在了后。对于这个注定会夺取崔景钰注意力的少女，贺兰儿充满了复杂的嫉妒之心。

贺兰儿却是傲气一笑“想不到崔四郎的表妹也会是这等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