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小夫妻,王氏便如阿姊一般照顾李隆基。待到李隆基长大后与她圆房,再到则天皇后宾天后李隆基开府,两人感情都一直十分深厚。
只可惜王氏早年落过胎后,伤了身子,只得张罗纳妾。李隆基性格热情浪漫,王妃端庄拘束,美妾的娇憨妩媚明显更讨他喜欢。这些年來,临淄郡王府里的姬妾接连生了两个儿子,李隆基有了后。也幸得王妃持家有道,将后院里的小打小闹控制得很好,看着也是和睦的一大家子。
李碧苒却是唯一的变数。
李隆基遇见李碧苒的时候,圣上刚被召回长安,重新立为太子。李碧苒作为韦后娘家的庶出女,又不是绝色,若不是碰巧撞见了脱衣拧汗的李隆基,吓得俏脸通红的模样实在娇柔可爱,怕是一辈子都不会有机会惹李隆基多看一眼。
韦温家后院一团乱,姬妾撕斗,兄弟离心。李碧苒生母早逝,常被姐妹们欺负得可怜兮兮的。李隆基见惯了娇纵的贵女,乍一见楚楚可怜的露水白莲,心神荡漾,情不自禁。然后为了她大闹胡闹,惹得满长安的人都來看笑话。
李碧苒是相信李隆基对她有过真情的。只是真情却敌不过光阴。再会后,李隆基对她虽然依旧怜爱,可显然心已经不在了。长安城里美貌的舞女和多情的歌姬吸引去了少年郡王的爱意。王妃近乎宠溺地纵容他,他想要什么女人得不到,自然不会总惦记着这个已成为自己堂妹的女子。
李碧苒五味杂陈,再看郡王妃那沒心机的笑,愈发觉得烦躁。她深吸了一口气,才将情绪平复下來,道:“妹子倒是有一事,想托嫂嫂帮个忙。”
“何事?”郡王妃问。
郡王妃道:“我那准驸马郭郎膝下还抚养着一个外甥女刘氏。她是沙鸣人士,家破人亡后过來投奔的。这孩子有一个结义的姊妹段氏,因父亲犯事,被连累沒入了掖庭。我同皇后提过,可皇后说三哥早就同他打过招呼,说想讨要这段氏。我就想求嫂嫂一个恩典,届时放这段氏走吧。”
郡王妃也不是头一次从别人的口中听说李隆基的风流事,可脸色还是僵了僵。
“此事我怎么沒有听三郎提过?”
“此女还是崔景钰的表妹。三哥怕是也不好意思将挚友之妹为妾吧。”
郡王妃叹气,道:“我会去看看。若是真的,待将來这段氏真的进了郡王府,我自会放她走。横竖这院子里,也不缺她一个。”
说到最后,话语里还是流露出心疼与无奈。天下沒有不妒的妻子,只有掩饰得好的“贤惠”女人。
李碧苒欠身告辞,转过去的脸上,露出了逐意的浅笑。
是夜,李隆基早喝得酩酊大醉,歇在了爱妾房里。郡王妃沐浴过后,看着镜子里已显得有些沧桑的面孔,向乳母谈起了此事。
这个乳母耳目灵敏,知道的消息极多,当即便道:“是有这么一个小娘子,是崔家四郎崔景钰的嫡亲表妹段氏,前阵子才被送入掖庭。”
郡王妃皱眉“这段氏前阵子被沒入掖庭的事,我也听说过。崔家都不管她,将她丢了出來。郡王却同她纠缠不休,是什么意思?”
乳母道:“郡王曾去大理寺里提过她,凑巧救了她一命。王妃您想想。郡王何等尊贵的身份,何必屈尊降贵去狱中接人?老奴也觉得此事蹊跷。只是宜国公主这么一说,倒像是在有意惹您不高兴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