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请他介绍卡卡松尼的橄榄球队。这当儿,随着一声尖锐的汽车煞车声和一只尘垢满身的长耳猎犬,天意降临。
狄第这些日子来在圣雷米(S。intRemy)修缮一所房子。有一天,一位穿制服的警察来找他,说他有一堆浸染了岁月痕迹的,长着青苔的石头,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买了去砌墙,让新房子马上古意盎然?狄第埃检视他冗长的待办工作表,恰巧有一项是替我们砌一堵前院墙。他因此来问问我们的意思。警察先生要求付现金,但是狄第埃认为这样的石头不可多得,值得买下。
其实,只要能让狄第埃一伙回来工作,就算是半吨鸟粪我们也愿意买下。我们早想请他们帮忙搬桌子,现在好像是天赐良机。于是我说,好啊,我们买了,不过他们可否帮忙搬一下桌子呢?他看看桌子,芜尔一笑:“七个人,”他说:“我星期六带两个人运石头来,其余的人你去找。”就这么说定了。快要有桌子可用了!我妻子开始筹划今年第一次的露天餐会。
壮汉与石桌的较量
我们诱骗了三位还算壮实的年轻人来,答应美酒美食招待。狄第埃带着助手到来,我们七人便围着方桌各就各位,往手掌上吐一口唾沫,讨论如何完成这趟十几公尺远的旅程。在此情况下,每个法国人都是专家,各种理论纷纷出笼。应该将石桌放在圆木之上,滚动圆木而去;不对,应该把它放在一块木板上,我们推拉木板即可;胡说,其实大部分路程可以用卡车运。狄第埃等大家发表完自己的见解,命令我们两个人一边,抬起桌子,他自己撑一边。
只听石桌发出无奈的哎哟声,拔出地面。我们蹒跚移动了5公尺,人人咬牙切齿奋力作战,狄第埃仍不住嘴地指挥着方向。又前进5公尺,到了门槛,我们停下来,侧转石桌以便穿越窄门。可真重啊,大家汗流浃背,喘息不已,我不由想到自己做这种工作恐怕年纪稍大了些。可是桌子已经侧放,准备向庭院一寸一寸推进了。
“现在,”狄第埃道:“艰苦的时刻到了。”
只在桌子的前方和后方各站得下两个人,其余人可以从旁推一把或拉一把,重活儿集中在那四个人身上。拿两条粗大的皮索穿过桌下,各人再往手心吐些唾液-一我妻躲进卧室,怕看到四个男人同时脱肠。“不管怎么样,”狄第埃吩咐:“绝对不可以松手。预备——起!”只听关节嘎吱嘎吱响,喘气声此起彼伏,可是慢慢地,桌子总算通过门槛,进入庭院了。
众人开始清点擦伤和扭伤之处——桌脚还没搬,不过那东西重不过140公斤,相形之下不足挂齿。当然,还要把桌脚和桌面用水泥接合起来,最后再举一次重,把桌面抬上去摆正。得了。可是狄第埃不满意,他说桌子放偏了那么一丁点儿。首席助手艾里克奉命钻到桌子底下去,背顶桌面,挪正了位置。我悬着一颗心,唯恐万一他压断了背脊梁,出了人命案子,我投保的险哪有这一项?幸好,艾里克从桌下探身出来,并没有受伤的迹象。不过,狄第埃笑嘻嘻地说了:“内伤定会教人短命呢。”我希望他只是开开玩笑。
大家坐下来喝了几杯啤酒。此刻看来,这桌子还挺不错的,正似二月间的那个下午,我们在雪中想象的模样。大小恰当,衬着庭院的石墙更好看。大伙儿身上的汗迹和血污很快会风干,到那时,午餐也该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