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被撬开。一阵小碎石与泥土掉落河里,接着他的长针撬到了混凝土,撼动了他的手。他对着尚笑。这是他最喜欢的部分,最需要技巧的部分,他可以不动到头上的建筑半分,而将混凝土炸开。他把锤子与长针交给尚,取过博雷尔一直小心翼翼呵护着的购物袋,开始安置炸药。
差十分钟就午夜了,广场的乐团在休息半小时与众人一道欣赏烟火之前,先来段结束前的狂热表演。由市长侄子划桨的私家船上的总指挥,巡视了各艘平底船,确定这些年轻人都已经准备好按照正确的顺序施放烟火,而他自己会从桥上发号施令。开着雷诺过了一个无聊夜晚的警察,在人群中闲逛,好消磨当班的最后一段时光。在下水道的人看着表,等待着。
乔仔说:“两分钟。”
费尔南检视了一下炸药。“都好了。每个人都退回入口处。有些头上的东西会掉落下来。”
他们费尽艰辛地往回走,回到隧道尽头的塑胶帘幕,在费尔南拿着手电筒照着手表时,静静地蹲着。乔仔心想,耶稣基督,我希望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六十秒。”
两名警察为总指挥清出桥上的空间,还护卫着他。他高举双手。他喜欢把自己想像成烟火事业的卡拉扬(交响乐指挥家),而且占有一席之地。他满足地看着河的两岸,河深六人高度,就等着他放下手臂,启动这由烟火演奏出来的交响乐。他掂着脚尖,希望《普罗旺斯报》的摄影师能够注意到他,当教堂的钟声敲起十二响,宣示午夜的来临,他便以花式的姿势将手放下,同时朝着带头的平底船鞠躬。
下水道的爆炸声,一点都不戏剧化——一声深沉的。响声,大部分的威力都被水所吸收,接着是飞溅的落石。费尔南手指交叉,努力着抬头看。
他将手电筒照向锯齿状的缺口,上面还有烧焦的地毯垂下。灯光照着保险室白色的天花板,费尔南转过头,对着其他人笑。“你们都带好支票簿了吗?”
他们一个挺着一个地爬出开口,站在那里,身上还滴着水,既得意又紧张。费尔南开始研究必须要多少炸药才能打开保险箱,他认真地巡走每一然保险箱。他说:“先别急着屏住呼吸,我还需要一点时间。”
乔仔脱下湿答答的裤子,真希望自己有根干的香烟。“别忘记,烟火施放到十二点三十分为止。”
费尔南耸耸肩“这里很可能要发生第三次世界大战,隔着这道墙,外面的人根本毫无所悉。听着,你听到任何声音吗?”
有呼吸声,有人移动双脚时皮鞋发出的声音,还有水落在地毯上的声音,根本没有其他声音。他们位于一个隔音的真空空间。
尚说:“来吧,来把这些混账保险箱炸开吧!”
将军知道玛蒂尔德还醒着,虽然她背对着他,在他把腿移开床起了身,她闻风未动。他已经穿戴整齐,只差鞋子了。他一边找鞋,一边喃喃自语。他的脖子毛病又来了,因为紧张而变得僵硬。
“我很快就回来。”
蟋缩在黑暗中的身影并没有任何反应。将军叹了口气,下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