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刮得空烟盒在排水沟里飞,吹到皮肤上,仿佛刀割。赛蒙搓搓他还没刮胡子的脸,感觉像是冰冻的砂纸。
“我们如何与她相认?”
“她说她会在奇奇酒吧吃早餐。”
等他们进入里面,昏暗与安静早已被喧闹与耀眼的光线所取代。走道相当拥挤,小贩一面写订单,一面大喊出声,好鼓励犹豫不决的消费者。恩尼斯看着这些堆满蔬菜、肉类、乳酪、橄榄、水果与鱼的摊位,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我想我们大概要在这里度过欢乐的几个小时。瞧瞧那些茄子的俏模样,他们足以让芭蕾舞者相形见绌。”
他们挤过人群,朝着酒吧走。穿着老旧工作服的男土,肩并肩地站着,旁边是一小瓶一小瓶的红酒与腊肠三明治。角落有位形单影只的妇人,在信封背面记着东西,眼前剩下半杯香槟。
潘太太早就过了成熟的阶段,才到中年,身形相当丰满。她蓄着暗红色的卷发,有张圆胖而美丽的脸庞,身穿白色蕾丝上衣。她的化妆与胸脯一样夸张,两颗Rx房靠在酒吧上,好像两只熟睡的小狗。她的肩上披着一件绿色的斗篷,异常优雅的脚平衡地踩着一双优雅的高跟鞋。
妮珂介绍双方,潘太太一面喝下香槟,一面用她灵动的褐色的眼睛看着他们。赛蒙在酒吧上放了一张一百法郎的纸钞。他说:“请容我付账。”潘太太优雅地点点头,拿起她的信封.用肥胖的手指弹弹它。
她说:“我已经开好午餐的菜单子,只是一些家常荣,没什么复杂的,跟我来。”
她很有权威地在摊子间游走,时而戳戳,时而闻闻,时而不以为然。大多数的摊贩都认得她,纷纷大声宣扬自己的产品有多棒,还拿出莴苣、乳酪让她检视,仿佛这些都是艺术品似的。她很少说话,不是以舌头发出不认同的声音,摇摇头,就是点点头,让赛蒙与恩尼斯买下她所选取的东西。将近两个钟头以后,他们都提着沉甸甸的塑胶袋,潘太太心满意足。她跟着妮珂扬长而去,让两个男人跟在后头。
“恩,你觉得她如何?”
恩尼斯不讲话,有只狗挡在路中央搔痒,恩尼斯绕了路好避开它。“如果她的手艺和她采购的工夫一样好…你看到她给那个卖鱼人的眼神吗?简直令人气馁。我必须说,我服了她。就连鲁宾斯(PeterRubens,画家)也要崇拜她三分。”
“要崇拜的地方还多着呢!你看见她将手指伸进香槟吗?”
“哦,我不相信有厨子不喜欢酒。你知道的,这从烹饪就可以看得出来。”
他们出了亚维依中部,当他们看见一位穿着马靴与迷你裙的女孩弯身检视着BMW的引擎盖,臀部正好对着来往的车辆,恩尼斯把速度放慢下来。“你们觉得我们是否应该伸出援手?”
赛蒙笑着说:“恩,她是个上班小姐,是个妓女。她每天都在那里,这是妮珂告诉我的。”
太阳已经出来,田野与果园因着冻霜而闪闪发光。这真像明信片上看到的天气,天空清朗湛蓝,在这种天气里,是会有好运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