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走了,失去了他日子将会很难熬的,但是,这个问题本身是很重要的。
"神父,在马厩里你说过苍白的玫瑰花。你指的是我衣服的颜色吗?"
"从某种意义上讲,也许是。不过我想,我实际上是另有所指。"
"什么?"
"你根本不会理解的,我的梅吉。这个想法是没有生命力的。它没有权利诞生,更别说培育它成长了。"
"世上任何东西都有权利诞生,就连一个想法也不例外。"
他转过身去望着她。"你明白我说的是什么,对吗?"
"我想是这样的。"
"不是任何诞生的东西都是好的,梅吉。"
"是的。不过,如果它已经诞生,那它实际上就存在了。"
你争辩起来就像个耶稣会会士。你多大了?"
"再过一个月就是17岁了,神父。"
"你整整辛劳了17年。哦,艰苦的工作使我们早熟。梅吉,当你有时间思过的时候,你都在想些什么?"
"哦,想詹斯、帕西和其他的男孩子们,想爹和妈,想哈尔和玛丽姑妈。有时候想那对正在长大的婴儿。我特别爱想这个。还想骑马和羊群,男人们谈的所有的事情,天气、雨水、菜园子、母鸡和我第二天要做的事情。
"你想象过有一个丈夫吗?"
"没有,除非我想生孩子,我猜我会有一个丈夫的。婴儿没有父亲可不好。"
尽管他心中很痛苦,但他还是笑了,她真是个无知和美德的离奇的混合体啊。随后,他侧转过身来,一只手托着她的下巴,低头盯着她。怎么办才好呢?以前是怎么做的呢?
"梅吉,不久前,我明白了一些我本来早该明白的东西。当你告诉我,你曾经想过些什么的时候,你并没有完全说实话,对吗?"
"我…"她刚要说,又哑口无言了。
"你没有说你起过我,是吗?如果不是心虚的话,那么在你提到你父亲的名字时应该提到我的名字。我想,我要离去也许是一个好事,你不这样想吗?比起那些女学生们的热恋,我稍稍老成一点儿,但是你还不象个快17岁的人那样老成,对吗?我喜欢你没有那种精于世故的聪明。可是,我知道女学生的热恋有多么痛苦,你尝够她们那种迷恋的苦头。"
她好像要说什么,可终于合上了那双泪光莹莹的眼睛,一个劲儿地摇着头。
"喂,梅吉,这只不过是你将要成为成年女子的一个阶段,一个标志罢了。当你长成一个女人之后,你就会遇上一个注定要成为你丈夫的男人,你的生活会变得很繁忙,除了把我想成一个帮助你度过可怕的成长期的老朋友外,你就不会再想我了。你千万不能以一种浪漫的遐想来想我。我决不能考虑你希望我成为你的丈夫的愿望。我根本没有用那种眼光来想过你,梅吉,你明白我的意思吗?当我说我爱你的时候,我并不是说我是象男人那样爱你。我是个教士,不是个男人。所以,别让有关我的梦幻来充满你的头脑。我要离开了,而且,我非常怀疑我还会有回来的机会,哪怕是一次拜访的机会。"
她的肩膀垂了下来,好象担子太重了。但她的头却抬了起来,直盯盯地望着他的眼睛。
"我不会用有关你的梦幻来充满自己的头脑的,别担心。我知道你是个教士。"
"我并不认为我错误地选择了自己的职业。这职业使我心中充满了一种需要,这是人类,甚至连你都不可能有的。"
"我知道。发你做弥撒的时候我就感到了。你有一种力量。我想,你一定有一种象我们的上帝一样的感觉。"
"在教堂里的时候,我总能感觉到来自天上的气息,梅吉!当每一天过去的时候,我便死去了,但在每天早晨做弥撒的时候,我又复活了。这是不是因为我是上帝所选中的教士,或者是因为我能觉察到那个人敬民的气息,并且知道我的力量超过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这有关系吗?事情就该是这样嘛。"
"这也许对你来说是无关紧要的,但对我却至关重要。"
她把话题转到了与她有关的事上。"神父,我不知道,失去了你我将会怎样生活下去。先是失去了弗兰克,现在是你。哈尔毕竟是另外一回事。我知道,他已经死了。永远不会回来了。可你和弗兰克却活在人间啊!我会永远记挂着我们在干着什么,你们是不是一切平安,我是不是能做些什么事帮助你们。甚至我会惦念着你们是不是还活着,对吗?"
"我也会有同样感觉的,梅吉,而且我相信弗兰克也会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