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来,疑虑重重地望着他。"什么是幸福呢?"
"眼下,你父亲和你弟弟是幸福的。可你、你母亲和你妹妹不幸福,你不喜欢澳大利亚吗?"
"我不喜欢这个地方。我想到悉尼去。在那儿兴许能有机会干出点名堂来。"
"悉尼吗?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拉尔夫神父笑了笑。
"我不在乎!在这儿,我还不是跟在新西兰一样被钉得死死的。我没法摆脱开他。"
"他?"
可是,弗兰克是无意中溜出口的,因此不愿再多说了。他躺了下来。望着头顶的树叶。
"你多大了,弗兰克?"
"二十一。"
"噢,这么大了!你离开过家里人吗?"
"没有。"
"你去跳过舞,交过女朋友吗?"
"没有。"弗兰克不想和他深谈自己的事。
"那他留你不会太久了。"
"他要把我拴到死。"
拉尔夫神父打了个呵欠,定下心来睡觉。"晚安,"他说道。
早晨,云层压得愈加低了,但是整个白天雨却没有下下来,他们把第二个围栏也清完了。从德罗海达的东北到西南有一条不高的山脊,牲畜全部都集中到了这一带的围栏里。要是小河和巴温河的水涨过河槽的话,在这里还可以找到更高一些的地面。
天快黑的时候,雨下来了。这时,弗兰克和神父正匆忙地往牧羊工头屋下那条河中可以涉水而过的地方紧赶着。
"现在担心跑垮了马是没用的!"拉尔夫神父喊道。"你踩稳了,小伙子,要不你会淹死在泥塘里的!"
顷纫间,他们都透湿了,硬结的地面也泡透了。土质微细而板结的土地变成了一片泥乡泽国,淤到了马的跗关节,使它们步履踉跄。他们设法努力趱行;草地还可以走,但是,来到小河附近那片被踩得光秃秃的地面时,他们不得不下马了。马匹一旦解除了负担,倒没什么麻烦了,可是,弗兰克却发觉无法保持自己的平衡。这比在滑冰场里还要糟心。他们手膝并用地慢慢往小河的河岸顶上爬去,并且像投石似地滑下了河岸。通常被淹时只有一英尺深的潺氵爰流水的铺石路面现在翻滚着高达四英尺的泡沫;弗兰克听见神父在哈哈大笑着。在叫喊和湿透的帽子的抽打驱策下,马匹总算安然无恙地爬上了远处的河岸;但是弗兰克和拉尔夫神父却上不去,每次试着往上爬,都滑了下来。正当神父提议爬到一棵柳树上去的时候,那没人骑的马匹跑去惊动了帕迪,他拿着绳子来抛给了他们。
拉尔夫神微笑着摇摇头,谢绝了帕迪的殷勤相请。
"我得到大宅里去,"他说道。
玛丽·卡森的仆人们还没听见他的唤门声,她就听到了,因为他绕道转到了前门,认为这样到自己的房间方便一些。
"你可不能像这样进去啊,"她站在回廊里,说道。
"那就行行好,给我拿几声毛巾来,再把箱子也拿来。"
她毫无窘态地看着他脱去了他的衬衣、靴子和马裤,当他用毛巾擦掉身上的烂泥时,她靠在通往她客厅的那扇半开的法式门上。
"你是我见过的最英俊的男人,拉尔夫·德·布里克萨特,"她说道。"为什么有那么多教士长得都很漂亮呢?因为是爱尔兰人吗?你们爱尔兰人可真是一个俊美的民族。要不就是漂亮的男人发觉教士的职位是逃避他们相貌所引起的后果的避难所?我敢打赌,基里的姑娘们为你把心都想碎了。"
"我早就学会不拿正眼去瞧那些害相思病的姑娘了。"他笑了起来。"无论哪一个50岁以下的教士都是她们某些人的目标。而35岁以下的教士则常常是她们全体的目标。不过只有那稣教的姑娘才公然地试图勾引我。"
"你从来不直截了当地回答我的问题,对吧?"她直起身来,把手掌放在他的胸口上,不动了。"你是个爱侈奢、好享乐的人、拉尔夫,你的条件很有利啊。你全身的皮肤都这么黝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