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2.3
后来赫拉克利特愈发厌世,脆躲
了
山,与禽兽为伍,以草
树
为
,患了
病,在六十岁上死了。
醒和睡是赫拉克利特喜使用的隐喻,多晦涩费解,我仅摘
较明白的一句,以说明死亡问题在这位
非斯哲人的思考中占据着多么重要的位置。
然而,赫拉克利特并不相信灵魂不朽,他只是在说着譬喻罢了。他其实是一个悲观厌世的人。在他看来,诞生是一个不幸。人诞生了就期待活下去,却终不免一死。退而求其次,留下女,但
女也是要死的。“人怎能躲过那永不止息的东西呢?”
“死亡是我们醒时所见的一切,睡眠是我们梦中所见的一切。”
我想起了赫拉克利特的一件轶事。
我听见哲学教员们喊了起来:“逻各斯”哪里去了?卖王权了吗?
仔细想想这句话,不禁悚然。这位哲学家以鄙夷的目光望着人类,心中冷笑:人类呵,你们吃着,喝着,繁
着,倾轧着,还搞什么政治,自以为是这个世界的主人。殊不知你们的命运都掌握在一个任
的孩
手里,这孩
就是时间,它像玩骰
一样玩
着你们的命运,使你们忽输忽赢,乍悲乍喜,玩厌了一代人,又去玩新的一代,世世代代的人都要被他玩
,被他抛弃…
在非斯城郊的狩猎女神庙旁,住着一个隐士。他曾是城
的王,但他唾弃了王位,却在隐居地成天和孩
们一起玩骰
。这
古怪行径使
非斯人
到很有趣,很开心,逗得满城的人都挤挤攘攘前来看
闹,起哄,嘲笑。这时候,他向喧嚣的人群抛
了一句无比轻蔑的话:“无赖!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这岂不比和你们一起搞政治更正当吗?”
五
六
只要你足够清醒,你就会只看见你将死去这件事,此外一无所见!
一切在地上爬行的东西,都是被神的鞭赶到牧场上去的。”
当赫拉克利特和孩们一起玩骰
时,他几乎是在从事一
“行为哲学”不妨把这看作他最后的哲学活动形式。在王位和孩
之间,他选择了后者。真正的哲人总是喜
和孩
朋友,因为天
相通。孩
是无冕之王,全不在乎世俗的法则和权力。孩
也全不在乎岁月
逝、人事变易,因为他们生活在时间之外。唯孩
拥有永恒,童年的岁月是无穷无尽的。到人想要寻求永恒时,永恒已经永远失去。
不过,在赫拉克利特的诸多隐语中最令我震撼的却是这一句:
“我们踏又不踏
同一条河,我们存在又不存在。”如果仅仅把这句名言理解为辩证法的一般表述,未免太学究气。他明明是在谈人的存在问题,表达了生命无常的
觉。对于人来说,变易之所以
目惊心,乃是因为它给我们的存在打上了问号。岁月
逝,我们永远不知
在何
,徒劳地缅怀着一条属于自己的河
。
我从这句话中不仅听了他对人类的蔑视,也听
了他的自卑。灵魂向往天上,
匍行地上,乃是哲人的悲哀。
“时间是一个玩骰的孩
,孩
掌握着王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