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林说：“不过话说回来，当院长的希望落空了，还得有新的希望来填空、来补充。你不打电话给我，我也会打电话给你。你是知的，小曹一直吵着要跟我结婚。我也谈过几个女朋友了，挑来挑去的也差不多。小曹也还可以，这样拖着也不是一回事，所以我们准备把事情给办了。”张仲平说：“好事好事，准备什么时候办？”丛林说：“国庆节前后吧。我说的还不是这事。我想让小曹把幼儿园的事给辞了，办个酒家。”张仲平说：“开饭店？很辛苦的一个行当，小曹行不行呀？”丛林说：：“我一直下不了决心就是考虑这个问题。小曹从小生惯养，没吃过什么苦，开饭店起早贪黑的，怕她吃不消。这次院长没当上，倒促使我下了这方面的决心，跟小曹一说，她的兴趣还大。”张仲平说：“那就行了嘛，开酒家最主要的是要有人捧场，要有回客，说来说去吃的也是关系饭。只要味不是太差劲，价格不是太离谱，要亏本也是很难的。你放心，只要你的酒家档次还上得去，我那小公司每年上百万的招待费，在你那里个三分之一二分之一是没有问题的。”丛林说：“要不你脆就算了？”张仲平说：“就算了。都说亲兄弟明算账，可是真要那一步，就没意思了，闹得最后好合好散的都难。”丛林说：“这个问题我也想过，主要是理制度能不能健全和落实，如果把该说的话事先说清楚了，先定好了游戏规则，也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主要是怕小曹撑不起来，我自己又不太好面。”张仲平说：“问题是我这边也没有力。”丛林说：“拍卖业务把你的光了。是不是嫌开酒家的钱来得太少、太慢？看不上。”张仲平说：“那倒不是。有个事情我不知跟你说过没有，曾真早就把电视台的职给辞了，一心想当专职太太，上次打牌回去你不知，闹得可大了，差让唐雯知。最近人倒是乖了，也不怎么使小了，又搞得我心里反而觉得对不起人家。你的饭店我要是了，唐雯会不知？会不会一手？曾真闲着没事，她要是也想，我让不让？还没开张，就会因为我而关系

人准备的生日糕，生活中每时每刻都存在着跟你的目标不一致的力量，这力量看不见摸不着，有时候明目张胆地跟你对着，有时候又以跟你最亲密无间的方式现，可是却有可能在最关键的时刻帮你的倒忙。你的两只手是你的吧，你能够随意控制它们吗？大多数情况下是可以的，但如果你中风了，偏了，它就不听你的指挥了。就是在你能控制自己双手的情况下，它的能力也是有限的。刚才不是吗？你用尽了你的力气你也只能把那块鹅卵石扔到江边，不过二十米，你不可能把它扔到河中央去，你更不可能扔过河去。还有那些枯枝败叶，它们在土地上、树上生长时也是欣欣向荣的，也是婀娜多姿的，可是风来了雨来了，它们就控制不了自己了，就不得不沦落成河里的飘浮随波逐了，这就是它们的命运，也是大多数人的命运。”张仲平笑了，说：“没想到咱们的大法官还是个哲学家，说这么一番有哲理的话来。”丛林说：“这也就是人生的一悟而已。我还没有说完，我的意思是说，如果你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你就千万不能把自己太当一回事，你不把自己当一回事，也就没有东西能够打败你了。”张仲平说：“问题是人有时候就是忍不住要把自己当回事，而且，别人也把你当一回事，得你自己觉得像个人似的，怎么办？”丛林说：“怎么办？到江边扔石玩吧。我们每个人背上都有一个无形的包袱，里面装着所谓的理想呀，目标呀，责任心呀，德呀，各各样的望呀，私心杂念呀等等之类的东西，这个看不见的包袱是弹的，你可以不断地往里面东西，你也可以不断地从里面把东西掏来扔掉。为什么有些人被压死了，或者被压成了驼背，有些人仍然腰板直成了铮铮汉？就是因为每个人往背上的包袱的东西，和从包袱里掏来扔掉的东西截然不同。什么叫拿得起放得下？其实就是给自己找台阶。这个台阶让你上的时候你就可以上，让你下的时候，你就得下。还记得我的前妻吗？如似玉的一个人，你知我有多她多她，刚结婚的那阵，我是暗自发了誓的，就是为她活为她死。结果怎么样？却了那事。当时我真的差拿把刀把那一对夫妇给宰了。可是现在想起来怎么样？觉得自己当初的想法真是幼稚。所以仲平呀，我是不用你替我担心的，我本没有把它当一回事，真的。”张仲平说：“那就好，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