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使那些小偷和劫匪作起案来心里也就没有了犯罪感。抓不着,拿钱去花天酒地寻欢作乐,抓住了,要杀要剐随你去,反正快活过了,潇洒走一回了,已经够本了。”经济学副教授唐雯对此深有同感,说所以政府急着解决贫富差异问题。搞得不好,还真的会影响社会稳定。张仲平看到了这一点,平时说话也就不事张扬,不是那种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口袋里有几个子的暴发户样子。他的生意做得不温不火,在同行里也基本上没有结怨结仇,有谁会惦记着他等着这个时候下手呢?再说了,从宾馆开车回家,大路朝天的,绑匪或劫匪哪里会有那么大的胆子?这毕竟是一个法制逐步完善、治安状况不断好转的社会,要真有那样的事,还不惊天动地了?
可是,说了马上就回来的人,却迟迟不见踪影,这就非常不正常了。
张仲平可以百分之百地断定,唐雯在设想了各种各样的可能性之后,哪怕自己多么不愿意,也会不得不想到最后一个原因——女人。上次丛林跟唐雯开玩笑的时候,张仲平还不认识曾真,丛林也知道张仲平骗老婆的功夫一流,所以说起话来才敢半真半假没遮没挡。唐雯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一个什么社会,张仲平大小也算是个有钱人,长得又高大又英俊,眼睛虽然细长了一点,但是聚光,又有成熟男人那种风流倜傥的魅力,完全具备成为小姑娘情感杀手的一切条件。再说了,现在的小姑娘哪里还用得着你去追呀?张仲平自己也说过,钱是什么?钱是鱼肉呀,是有腥味的东西呀,不仅吸引猫,还吸引苍蝇蚊子。唐雯当初听了,也认为这个比喻很形像,告诫他要他把肉呀鱼的都拿回家,家里有冰箱,免得在外面逗苍蝇。唐雯有什么理由将女人的因素排除在外呢?恰恰张仲平的事就出在曾真身上。张仲平当然不会在曾真与苍蝇之间找什么相似之处,他相信自己是喜欢她的,爱她的,只是不理解她昨天夜里为什么会突然那么固执,非得给他惹出这个麻烦不可。
这个麻烦使张仲平在唐雯心目中的好男人的形像受到了严重的挑战。一想到这一点张仲平就多少有点怨曾真。昨天晚上干嘛那样做?你这样做有什么充分必要的理由?或者换一种说法,你非得这样做不可吗?你给我出的这种难题,万一真的解决不了呢?我怎么办?你又怎么办?你不这样做真的会死呀?
张仲平昨天夜里做出留在曾真那边的决定时,还是留了一手的。他必须为自已夜不归宿的极端行为找到一个自圆其说的借口,用来应付唐雯。正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主意,让他下了向曾真缴械投降的决心。能不能在唐雯那里敷衍过去,他心里却不是很有底,完全得看运气。他是被逼的。昨天夜里他不留下来行吗?难道真的让曾真像一件被风从晒衣架上刮下来的衣服似地飘坠到楼下去?不要说曾真本来就很任性,哪怕是一时糊涂或把持不稳,那种事情都有可能发生。张仲平到底算是个理智的男人,就是再给他一个胆子,他也不敢冒那种险。
张仲平知道自己的那个主意有点打赌的意思。可是,当一个人被逼上了绝路或者说没有了更好的主意的时候,除了赌一把之外还能怎么样呢?
张仲平已经强烈的预感到,自己的好日子,那种鱼在水中游鸟在天上飞的好日子,搞得不好,从这一天开始,便一去不复返了。
大街上行人车辆都不是很多,张仲平赶到省人民医院的时候,候诊大厅的挂钟还不到六点半。他挂了急诊。那个女医生非常负责任,听了张仲平的述说,马上给他开了粪检化验单。女医生说:“还得验血。”张仲平说:“非得验血吗?”女医生说:“是呀,你刚才说晚上拉了五次吐了三次,我们怀疑是二号病。”张仲平故意问:“二号病是什么病?”女医生说:“二号病就是霍乱。它的主要症状就是上吐下泻,对于这种可疑病人必须验血,上面专门下了文件,除了留院观查,还要追踪调查,所以,还得麻烦你把常住电话留下来。要真是二号病,开不得玩笑,还得马上隔离。”
等这一切都折腾完了,也才七点来钟。张仲平回到车上,把病历、化验结果、交费单之类的东西匆匆地看了一遍,这才舒了一口气。他想了想,又走下车来,掏出手机悬在空中,手一松,手机做了一个自由落体运动,啪地一下摔到了地上。他把手机捡起来,开机,居然没摔坏。张仲平慌忙把手机关上,他怕唐雯的电话趁着这当儿打进来。张仲平的手机是摩托罗拉的牌子,美国货的产品质量你不得不服。张仲平再次摔手机的时候把手臂抬高了不少,再摔下去,电板和机身分离开了,把它们合在一块儿,再开机,就再也打不开了。张仲平赶紧回到车里,紧赶慢赶地把车开回了家。
没想到他的钥匙刚插到锁孔里门就开了,替他开门的居然是张小雨。张仲平说:“小雨你怎么在家?”小雨说:“我还是先问你吧,你怎么晚上没有回家?”张仲平说:“妈妈呢?”小雨说:“妈妈还在床上。喂,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哩。”张仲平笑了一下,捏了一下女儿的脸蛋儿,说:“这个问题只能由你妈妈来问,也只能由我来向你妈妈作汇报,你个小孩子,还不够级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