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知蝴蝶效应理论的人，当然不会放过联想。为徐艺工作的江小璐后来是不是也认识了周运年？完全有可能的。否则，周运年那个价钱买那两幅字嘛？发神经啦？

张仲平也跟江小璐谈了那一次曾真给她打电话的事。江小璐说：“你不提，我还真的忘了这件事，那确实有意思呀。”张仲平说：“事情过去了，才觉得有意思。”江小璐说：“我没有她的胆大。我想她一定很很你。”张仲平笑一笑，说：“你呢，你过我没有？”江小璐说：“这句话也可以由我来问，你呢，你过我没有？”张仲平说：“是呀，这个问题确实难以回答，有人说，是因为心里没有；有人不说，是因为不能说；还有的人不说，是因为拿不准，因为每个人对的理解其实都不同。”江小璐说：“所以讨论这个问题是没有意义的。”张仲平说：“你说得对，我向你认错，要不要我单跪下来握着你的小手轻轻亲吻，然后用比较低沉浑厚的男低音对你说，对不起我错了。不过我想还是算了，我的好档的，可不能把膝盖磨破了。”江小璐笑一笑，说：“想不到你是这么贫的一个人。”张仲平说：“是呀，我是很贫的一个人，可是，以前我们在一起，却总是客客气气的。”江小璐说：“你不贫，可也不客气。”张仲平朗笑一声，说：“对对对，我一见你的面就想对你不客气。”江小璐说：“我知那会儿你对我好，我很激你。”张仲平说：“你要是这样说，那我也要谢你。”江小璐一笑，说：“听你这么说，好像我们俩可以扯平了。”她轻轻叹了一气，接着说：“其实，那时候我也是有想法的，只是那个时候，我认为你是一个家观念特别重的人。女人对这男人骨里是很尊重的，她只会羡慕另外一个女人的好福气。”张仲平说：“我现在的家观念仍然很重。”江小璐说：“是吗？”

几年以后，江小璐亲证实了张仲平的猜测。那时，江小璐已经混了，她找了一个新西兰华侨，准备移民去那个千岛之国。她在临行之前约见张仲平，希望在远赴异国他乡之际与他最后见上一面。

张仲平是突然觉到江小璐的香向他扑面而来的，其实她仍旧站在那儿一动也没有动。这事即使在事后想起仍然让张仲平到有不可思议。但在当时，却直接构成了两个人上床的契机。那几乎是几年以前两个人第一次的重演，却又有着完全不同的新情节。江小璐的衣服是她自己脱掉的，没有劳张仲平的驾。江小璐一边从从容容地脱衣服一边说：“你放心吧，我是净净土的，所有国的人都要病检测，一切OK。”张仲平说：“你怎么就这么相信我？认定我是净净的？”江小璐说：“我不知我不知我不知。”边说边把他推倒在了床上。

这谈话过于沉重，不符合江小璐约见张仲平的原旨。江小璐说：“其实也没有什么事，就想跟你见上一面。你知吗，那场拍卖会是我的生活彻底改变的开始。”张仲平说：“想得到。不过，咱们可不可以也不谈这个？”江小璐说：“好吧，不谈这个。”

江小璐？

瘦练，就像演电视里的王志文，鼻上还有一颗黄豆大小的黑痣。在徐艺的首场艺术品拍卖会上，周运年买过画，而且恰恰买的是侯小平的那两幅书法作品，他当时跟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一起就坐在江小璐的旁边。

他们的时候，第一次互相之间都睁着睛地盯视着对方，江小璐跟他认识她的时候比，岁月与沧桑几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任何痕迹，肤光洁富有弹，小肚上看不妊娠纹，仍然无法判断她的年龄。那一次，她彻彻底底地放开了，让张仲平不得不对她重新认识，刮目相看。张仲平不知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江小璐，到底是以前那个蓄内敛的速公路收费站理员，还是现在这个激情洋溢谙床第之事发发狼的新西兰新移民。江小璐的临床表现让张仲平想到了曾真。但是，江小璐很快就让他心无旁骛了。她地箍着他，就像一发情

那是一个光明媚的下午，还是在她寓所的小客厅里。家里的陈设没有什么大的改变，江小璐说她的父母亲将会暂时住在这儿，直到她替他们也办好移民手续。江小璐对于自己新老公的情况也不想详谈，只说他很有能力，或者说很有钱，好像没有什么办不到的事。那一次江小璐主动地谈到了她对钱财的态度：“谁要是经历过没有钱的滋味，就不会假模假样地装清，视金钱如粪土。不财不是区分君和小人的标准。这个社会就是这样，男人的所谓气质、气势、气派，至少有百分之八十是靠金钱财富支撑和装的。”这话从江小璐嘴里说来，张仲平一也不觉得奇怪，他觉得她像是在为自己的婚姻作辩解。张仲平说：“告诉我，你他吗？”江小璐莞尔一笑，说：“他对我很好，这就够了。男人挣钱，总是要到女人上的，他能看上我，是我的运气。至于，好像这个字已经被你们男人用滥了，女人的只有一次，对于女人来说，有比更重要的东西。”江小璐的客厅里添置了一架珠江牌钢琴，这使得那个小客厅显得更加拥挤了。张仲平觉得跟几年以前的老情人讨论这些问题多少有些稽，所以上接了一句：“对。不结婚的人才谈情说，打算结婚的人只会谈婚论嫁，更多地考虑合适不合适。”江小璐轻轻地一摇，又很快抿嘴一笑。张仲平望着她，回想起了第一次到她家里来的情景，他在门换上了一双红的女式拖鞋，然后以一侵略的姿势攻了江小璐的脚板心。一眨，多少年就过去了。张仲平接着在那架钢琴上的原木小相框里，看到了江小璐的照片，他认了那张照片的背景，野猪林野生动园。张仲平还没有开，在他旁边侧站着的江小璐便主动地跟他谈起了在当时闹得沸沸扬扬的那件事，脸淡定，语调平稳，好像在向张仲平讲述偶尔看到的一篇小说。江小璐手里捧着那个相框，说照片就是那天照的。他对我很好，那个时候他的老婆已经车祸死了，所以我们的关系已经有了一半公开的质，谁知会现那事。张仲平问起周运年的死因，江小璐摇了摇，说：“这事我至今想不明白，当时我上了一趟卫生间，回来他已经被撞趴下了，我对他的事其实了解不多，他是一个谜一样的男人。据说，当时所有随行的人，包括野生动园的老板都劝他别冒那个险，他不听，好像跟死神有个约会似的。”张仲平说：“对于一个搞行政的人来说，这事简直有不可思议。搞行政的人都是政治动，这周运年要么太不成熟了，要么是情中人，要么，就是另有隐情。”江小璐的大睛对着张仲平扑闪了几下，很快将相框扑着放在了钢琴上。江小璐低下不再望着张仲平，说对不起，陈芝麻烂谷的事了。然后她轻轻地笑了，右边脸颊上一个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