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老子们烧烟去,有好东西你们吃!”
三个都变了色道:“我们不是吃相饭的,哥子,…”
穿枣红领架的左边脸上早着了一耳光,忙把打烧的脸捧在手上。
那一个高身材的汉子还扬着手掌吼道:“谁同你称哥道弟的,连干爹爹都不会喊了!”
这出戏似乎比刚才一出还演得有劲,看热闹的竟不断的在哈哈大笑。一直演到三个少年全跪下讨饶,三个汉子还口口声声要叫三个把裤子脱了,当场露相。
末后,一个妇人从人丛中挤出,向一个高汉子说道:“算了罢!
张哥,给他们一个知道就是了!”她又一直走在三个少年身边,逐一的呸了一口道:“你们这般痞子,也真该死!只要是女的,稍为长得顺眼一点,一出来,就吃死了你们的亏!难道你们家里都没有姐儿妹子吗?今天不是碰见老娘,你几个还了得!”
张占魁向罗歪嘴道:“也罢,听嫂子一句话!…”接着把脚一踢道:“滚回窝里去藏着好了!还有屁股见人?”
这场戏才算完全演完,大家散开,都在批评末后出头的这妇人真了得!而蔡大嫂确也得意,第一,是任你官家小姐,平日架子再大,一旦被痞子臊起皮来,依然没办法,只好受欺负;第二,罗歪嘴等人,原本事不干己,便不出头的,然而经自己一提调,竟自连命都不要了。
人散了,罗歪嘴他们要找那伙被窘的人时,一个都不见。他们都诧异道:“这家人真有趣哩!别人替他们解了围,谢都不道一个便溜了!”
蔡大嫂抿嘴笑道:“是我趁你们出头时,就把他们喊走了的,免得那小姐跟你们道谢时,你看了难过。”
罗歪嘴大笑道:“这无味的寡醋,真吃得莫明其妙啊!”他们才逍逍遥遥的游逛出来,蔡大嫂在卖简州木板画的地方,买了一张打洋伞的时妆翘脚美人画,又买了一张挖苦大脚的乡姑娘修脚的讽刺画,然后转到二仙庵。向百花潭去时,本打算顺路往双孝祠一游的,因见门口人夫轿马一大堆,知道坐起都借出了,不便进去。
郝达三一家人都坐在楼上呕气懊悔,独二小姐一个人在栏杆边看路上行人,忽然跑进来道:“爹爹!那个喊我们快走的女人,正同着那三个男的从墙外走过去!”
大小姐猛的站起来道:“请他们上来!”
太太也说:“对的,对的,就喊又三去请!”
老爷沉吟一下,忙伸手拦住道:“不!”
太太很诧异道:“个不呢?难道连个谢都不跟人家道一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