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你认为我是在缠你,怕你故意躲着我,你是不是故意躲我?”任玉巧低声问。
他摇头说:
“没得。”
“没得,那你昨天赶场时,咋个一眨眼就不见了?”
“我是去县城了,正好有一辆放空的卡车,愿意搭客。”
“去县城干啥子?”
“我是想去探探路…”
“鬼话!你是想去见原先的相好周亚竹吧,听说她就在县城住。”
“你说到哪里去了。”
安阳只觉得任玉巧的话莫名其妙。
“人家早就出嫁了。”
“她嫁的是个啥子人家?”
“不晓得。”
“那你去了县城,探到路了吗?”
“遇见了县中的老同学于亿青。”
“男的还是女的?”
“女的。她去省城读师范大学,毕业后回到县城,就在我们读书的县中当了老师。嫁了县工业局一个干部,遇见她时,她正伴着自家男人、娃儿逛菜市场。周亚竹嫁了人,就是她告诉我的。”
安阳赖神无气地说着于亿青的现状,脑壳里闪现的,却是于亿青当年和陈一波热恋时的一幕幕往事。
“哎,”任玉巧扯了一下他的胳膊“你当年考上了大学,只因屋头遭了灾,才被迫回到凉水井务农,听说分数紧跟在你后面的那一个,因你的祸得了福,就去省城读了大学。他叫啥子?”
“陈一波。读的是农学院。”
安阳想告诉任玉巧,陈一波曾经是于亿青爱得死去活来的相好,嘴角嚅动了一下,却没说。
任玉巧的兴趣浓浓的,忍不住问:
“这人现在也早毕业了吧,在干啥?”
“毕业后,一个县的林业局要他去当干部,他不想离开省城,就在省城里下海经商,当起了老板。”
“那书不是白读了吗?”
“有同学也这么说。”
安阳嘴里是在应付着任玉巧,脑壳里头浮现的,却是于亿青平静安然的脸。陈一波的近况,就是于亿青告诉他的。当着她丈夫和娃娃的面,她对安阳说,陈一波大学毕业时,和学校里一个厅级干部的女儿好了,他得以留在省城里发展,靠的也是这么一层关系。听说,这几年他经商的成效还不错。你若在乡间有难,不妨可以去找找他。
于亿青说到这里,还用轻蔑的目光从头到脚把一身农民打扮的安阳打量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