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宛如看得来，沈氏说这话的时候也带着几分试探的意味。

陈瑞文从小到大，不是念书就是练武，学的是官场上的人情世故，对于内宅的弯弯绕绕压不兴趣，见林宛如说的在理，也就不再问，正巧陈瑞武几个邀请陈瑞文门，招待陈家的几位叔叔，陈瑞文便嘱咐了两句，说回来吃饭。

林宛如好生歇了个中觉，起来换了衣裳，便去了沈氏的院，沈氏正和灵芝说话，见林宛如过来了，沈氏很开心，拉着她的手叫她坐下：“不是叫你好好歇着，怎么又过来了？”

陈瑞文脱了鞋也坐到炕上，大手一伸把林宛如抓了过来，在怀里：“你是不是不得我有几个丫伺候哪？”

林宛如叫绿霓收了匣，笑容里带着些促狭：“娘从来没给你派丫伺候你？我可不信。”

陈瑞文笑：“有爹在呢，爹和他们喝，我一个晚辈帮着倒酒端酒就是了，哪里能和长辈拼酒，幸而几个堂兄弟没来，不然铁定是要喝醉的。”

沈氏果然兴极了，：“我早就准备好了，哪里还要你心。”

墙，如今那儿成了陈瑞文的私人书房，有小厮看着，寻常没人敢去。

林宛如笑：“我在院里待着也没什么事，过来和娘说说话。”

江家和沈家是彻底闹翻了，可如今沈家分家，沈家大房和这中间的恩恩怨怨本没有关系，沈氏说这话，也是间接探自己的风，若是自己答应过去，那就意味着江家和沈家大房尽释前嫌，若是自己不答应，自然就意味着怨恨还在。

陈瑞文回来的倒是早，林宛如见他清清醒醒的样有些诧异：“我还以为你得喝醉了呢，怎么，没人你酒么？”

两个人一说话，等到了吃晚饭的时候，陈永明却叫人传话说和陈家四爷五爷几个在外吃了，陈瑞文也没能回来，婆媳两个倒是亲亲吃了饭，沈氏早早的打发林宛如回去。

林宛如一回屋里，琐玉几个便围上来伺候，林宛如换了衣裳，卸了簪环，靠在引枕上喝茶，浑上下都松快了许多。

林宛如又看了各需要的人手，指了几个年纪小的：“桂香和桂叶先跟着绿霓学规矩，平常帮着跑跑，历练历练，桂枝和桂就跟着笼烟和琐玉，莲莲叶年纪大，又是府里的家生，对府里也熟悉，就和篆香，尺素一，也教导着她们规矩，莲和莲心就在屋里伺候。”

陈瑞文见她想得开，自然也就放了心。

第二日一早，陈瑞文和林宛如辞别沈氏，去了沈家老宅，沈悦明得到信儿，自然也是兴的，命沈训亲自在门外迎接，沈训见了夫妻俩过来，笑：“祖父可是盼了一早上了，要不是祖母劝着，还要等你们吃早饭呢。”

林宛如便说了去沈家拜访的事情，陈瑞文倒是无所谓：“你愿意去，那就去，你若是觉得不想去，我去跟娘说便是。”

林宛如：“绿霓年纪也大了，姨娘嘱咐我，等我一门就要说绿霓的婚事，别把她耽搁了，如今趁着她没走，好好地带带跟前的丫，总不能她一去，屋里连个能服侍的人都没有吧。”

林宛如：“总算是血至亲，还能老死不相往来么？与其见了面尴尬，倒不如一开始就亲亲的。”

林宛如笑：“这是自然的，我回去就准备礼，总不能空着手过去。”

那八个丫有大有小，大的有十四五岁，小的只有八九岁，林宛如细细的问了，有的是外采买来的，在府里孤一人，有的则是家，父母兄弟都在府里当差。

陈瑞文从西次间亲自拿来一个小匣，给林宛如看：“我院里原先也没有丫伺候，只有泠溪，渠月，夜雨，横江四个，如今我把他们调到书房当差，娘嫌院里空的，又给添了八个丫，四个老妈妈，如今卖契都在这儿，你保着，各自当什么差事也一并分派了。”

当着丫，林宛如很是不自在，推搡着陈瑞文：“你坐到一边去，我要见见这院里的人，如今连名字都不知呢，怎么分派差事？”陈瑞文便松开了林宛如，两个人隔着炕桌各自坐了，叫了丫来。

大家齐声应是，退了下去，陈瑞文：“屋里有绿霓几个伺候还不够？”

之前叫姨妈，如今得叫娘，沈氏听着舒心，笑：“正好你来了，我正想着，你外祖父外祖母俱在京城，明日你和瑞文去沈家磕个，不怎么样，都是为人该尽的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