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芙一看到老太太的睛，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外婆…”

汪柏冬说：“容茵想要什么，我替她说了。您如果想维持这个家的平和，那有些事儿，我劝您就退一步。这世界上的好，不可能都让一个人占了。您说是吧？”

这么多年过去，她连筱晴当时的模样廓都有些记不真切了，哪怕午夜梦回，她也总是七八岁扎着双尾的乖巧模样，后跟着咬着手指齿不清地喊“”的筱云。可她却记得那天的火烧云染红了半边天，那样火红灿烂的落日，此生再也没有见过，连带筱晴的那句话，也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如同呓语，总是萦绕在耳边：“妈，我怕总有一天，您会后悔。”

殷老夫人左手抓着殷筱云的手臂，右手扶住殷若芙的肩膀：“不哭了，不在这儿哭。咱们回房间再说。”

这么多年，从没有人敢再当着她的面，说一句：“我斗胆，替筱晴问您一句，您后悔了吗？”

殷老夫人没有回答。

筱晴自小就喜和她别着来。小时候扎着双尾明明又又甜，可她自己却说不喜留长，拿了过年时的压岁钱就跑去剪短了；长大后说让她找一个本地的、踏实肯的小伙，她却偏要找一个格清的大学老师，还是平城人；自己不让她和容生雷结婚，不让容茵跟容姓，每一样，她都拂逆了她的意愿。就连那天跟她闹决裂，都要说那样让她气噎声堵的话来。

她在容茵上缺失了多少祖孙情，就在若芙上补回多少。她在筱晴上失去多少持和信念，就在筱云上偿还多少。

殷老夫人走咖啡厅的时候，殷筱云不知已经在那儿等了多久，旁还站着有日没见的外孙女儿。殷若芙圈通红，小脸瘦了一圈，一看就在平城吃了不少苦。

家门时，低声说了一句：“您不喜容生雷，不愿意认容茵，那我们一家三以后除了过年当天，可以不再迈这个家门一步。只是，妈，我怕总有一天，您会后悔。”

“走吧。”殷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制止了她后面一连串的话，又看了殷若芙“来了？”

她说她总有一天后悔。可她想，她连人都不在了，容生雷也在床上，容茵那个丫，不殷家，不学祖传手艺，考结束偏偏跑去读什么医学院，还有什么能让她后悔呢？

“妈…”殷筱云扶住她的，警惕地朝汪柏冬的背影扫了一，低声埋怨“怎么聊这么久，我都不放心了。那个姓汪的也是，一都不懂礼数，也不看看您这么大岁数，累了一天，还…”

人家都说，势而倔的妈妈，往往会生养懦弱不争气的孩。可如果这个孩长成了同样骄傲倔的样，有谁知，父母心里除了自豪，还会透隐隐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