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让你见笑了屋里简陋，你若不介意，来坐坐吧”卓吾在系在面前的围裙似的东西上搓了搓手，语气倒是淡然自若，脸上还带着微笑。

“站住”引章已走过来，面若寒霜，锐利的神一扫，冷冰冰：“我不你们是哪一拨的，回去给你们主带句话，也给这一带你们的同行带句话，我是杭州骆家商号的总掌，卓公是我的朋友，如果有人对我的朋友不敬而不巧又让我知了，我会让他后悔一辈，”

“多谢嫂”引章笑着欠接过，不自觉把一溜，悄悄打量着她。从前，初识卓吾时，她曾经想象了许多许多次卓夫人的相貌，无论怎样勾勒，始终是一个模糊的影像，此时亲见了，说模糊的影像应该徒然之间生动了、清晰了，不知怎的，她仍然觉得那样的不真切，仍然觉得像一个梦一样。只一晃，又不见了。

气声、惊呼声、低议声叠叠响起，随着是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终至不闻。周围，一片异样的沉寂。卓吾淡淡的笑着，引章不知说什么，而卓夫人等，则是傻掉了回不过神来：她们没想到，这个时候竟还有人会当她们是“朋友”

引章抬看他，人瘦了，也黑了，不过，神还好，脸上还带着笑，眉宇间一派云淡风轻。

大脚一言不发，下车一晃掠了过去，站在那些人后，冷冰冰哼了一下，只一下，那些人的全都震了一下，定了形似的一动不动，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缓缓扭动脖转过来，领一个撑着“呸”了一下，昂然：“你是什么——”话未说完，已被大脚一把揪住，看也不看朝后扔了去， “咔嚓”一声，伴随着一阵凄厉的惨叫。

卓吾哈哈大笑起来，：“是不好找，倒难为你找了来”说着向妻使了个。卓夫人听他二人说话莫名其妙，却回神很快，忙忙拿了个陶碗洗了又洗，刷了又刷，倒了半碗白开递给引章，下意识垂着，脸上有些不自在。也难怪她，堂堂卓家的少夫人，何时过这斟茶递的活

“好啊你这地方不好找，渴死我了，给我倒杯解解渴吧”引章的心下意识一松，笑笑，抬脚屋。既然卓吾不是那等失魂落魄、苦大仇、颓废、自暴自弃的样，她又何必徒然悲伤，把气氛得太那个呢？

“。”大脚垂着，看也不看他们一，声音奇的平静无澜，却令人情不自禁凝神屏息，大气也不敢，不知谁带的，纷纷踏踏朝后跑去，狼狈不堪。

引章怔怔叹了气，正要下车上前，不知从哪冲来七八个里气的痞****，满鄙肮脏之言，要收什么“保护费”，一双双**贼肆无忌惮咕噜噜在卓夫人上转来转去，卓吾本还好言陪笑周旋，见此也不由恼怒，拦挡在中间，截断了他们的视线，那些人顿时沉下脸喝骂不止，动起手来，引章忍无可忍，扭喝：“大脚，还等什么”

引章慢慢的喝着，一时，满腔的话要说却不知该从哪一句开。

“卓大哥，你有何打算？”引章轻轻放下

着家庙薄田度日，不料，族长生怕受牵连，连同族中各房，竟不许他们回乡，那些原本是卓吾父购买的供奉家庙的祖田也毫无理的被族人吞没。卓吾父无奈，只得在宝应其他地方随意搭了个草棚，依靠替人家打零工换一碗粥喝。

当引章一行四人七弯八拐找到卓家时，卓吾正在门劈柴，他的妻坐在茅屋檐下洗衣服，荆钗布裙，容颜憔悴，卓老夫人一手抱着孙，一边依偎着两个孙女，呆呆神，至于卓老爷，又气又怒之下，已病倒在榻，好几天起不来了。

红叶、凌霄听了，不约而同蹙了蹙眉。这等时候放这样的话，实非理智与明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