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白一抖，脸变得异样的又青又白，放在膝盖上的手也忍不住握成了拳。

“画师？聘书？”李清白愕然，忙亦起：“大小请坐下说话这，这我倒糊涂了”

“是这么回事”引章依言坐下，将聘书轻轻放在他面前的茶几，笑：“我想，反正李先生也常常到绣坊去帮忙，不如索接了这份聘书，省得名不正言不顺的，而且，我们心里也过意不去当然了，”引章不等他开忙又笑：“我也知你很忙，要温习功课京赶考，所以你也不必天天过去，只要闲了去一去就行”

“那真是太可惜了”好半响，引章才无不遗憾轻轻叹了气，望着李清白：“如此，今后你是再也不去我们绣坊了、要在家里安心备考了？”

引章不肯死心，故意再三央求，态度十分诚恳，诚恳得叫人简直无法拒绝，鱼儿在一旁看着都着急了她怕李清白却不过情面一答应下来，那岂非巧成拙？

当然，鱼儿多虑了，李清白是持不为所动的。

李清白脸不可察觉变了变，手上一，终于决然，：“不错，往后，不能去了”

“唉，那就可惜了巧手她们还等着人教赏画观画呢”引章心一叹，依然淡淡笑着，娓娓：“不知李先生可认识什么人知画懂画会画的？给我推荐推荐如何？”

“真的吗那太好了”引章然笑：“李先生，真是谢谢你了”

引章扭向鱼儿使个，鱼儿将手中方形小锦盒轻轻打开，呈在引章面前，引章从里面起那张合拢着的枣红泥金印聘书，站起，双手奉给李清白，笑：“李先生，这是我们玲珑绣坊给您下的聘书。如果你不介意的话，请接收聘书，我们的画师吧”

鱼儿不说，引章岂能不知？就连她的决心，也忍不住有些动摇起来，忍不住暗暗的问自己：这么，究竟，是对，还是错？

旁边，红叶、凌霄、阿青、阿碧四人你悄悄望我一，我悄悄瞟你一下，心中均想：患难之？又一个患难之？这大小，到底有多少患难之呢原来九爷的担心，并非空来风…不过还好，大小他叫“李先生”而不是“李大哥”

引章见了有些不忍，忍不住咬着牙暗骂“活该”，谁叫你非要考科举当官的？她就知李清白不会接下聘书，她太了解，他不是一个占人便宜的人既然他不到天天时过去卯，他就一定不会答应引章忍不住暗暗摇，他这去官，嘿嘿，未必得来呢

开就是了，还说什么求不求的”李清白大笑。

回去的车上，引章和鱼儿都沉默不语，二人心都有些沉重和不安，仿佛了亏心事一样。鱼儿几次三番抬望望引章，终又垂下眸，什么也没说

“呵呵，大小客气了”李清白勉挤一丝笑容，笑得有气无力。

“大小，”他添了添燥的嘴，声音涩涩，陪笑：“梅书院的吴先生，虽然上了年纪，却是画得一手好画，尤其工于山鸟翎，对书画鉴赏也颇有功夫。小若是愿意，我，我可以替小亲自去请”

“不、不”李清白心里一沉，却忙摇着手，苦笑：“小你也知，我哪里有这样多闲空呢误了小的事倒不好实不相瞒，等过了年，开二三月，我便打算提早京备考，今后恐怕都没时间过去了小，小还是另请他人吧”李清白心里莫名有些失落，闷得发酸。他不是个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人，心里难受，脸上表现的一清二楚。

倒是巧手知了此事，只是淡淡一笑，依旧那么温婉恬

引章见目的达到，二则实在不忍看他失落痛苦的样，略坐了坐，说了几句闲话，便起告辞了。李清白也没多留，只说一定会尽快去请吴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