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两日,乡民奔告曰:“蜀兵退谷中之时,哀声震地,军中扬起白旗:孔明果然死了,止留姜维引一千兵断后。前日车上之孔明,乃木人也。”懿叹曰:“吾能料其生,不能料其死也!”因此蜀中人谚曰:“死诸葛能走生仲达。”后人有诗叹曰:“长星半夜落天枢,奔走还疑亮未殂。关外至今人冷笑,
颅犹问有和无!”司
懿知孔明死信已确,乃复引兵追赶。行到赤岸坡,见蜀兵已去远,乃引还,顾谓众将曰:“孔明已死,我等皆
枕无忧矣!”遂班师回。一路上见孔明安营下寨之
,前后左右,整整有法,懿叹曰:“此天下奇才也!”于是引兵回长安,分调众将,各守隘
,懿自回洛
面君去了。
却说夏侯霸引军至五丈原看时,不见一人,急回报司懿曰:“蜀兵已尽退矣。”懿跌足曰:“孔明真死矣!可速追之!”夏侯霸曰:“都督不可轻追。当令偏将先往。”懿曰:“此番须吾自行。”遂引兵同二
一齐杀奔五丈原来;呐喊摇旗,杀
蜀寨时,果无一人。懿顾二
曰:“汝急
兵赶来,吾先引军前
。”于是司
师、司
昭在后
军;懿自引军当先,追到山脚下,望见蜀兵不远,乃奋力追赶。忽然山后一声炮响,喊声大震,只见蜀兵俱回旗返鼓,树影中飘
中军大旗,上书一行大字曰:“汉丞相武乡侯诸葛亮”懿大惊失
。定睛看时,只见中军数十员上将,拥
一辆四
车来;车上端坐孔明:纶巾羽扇,鹤氅皂绦。懿大惊曰:“孔明尚在!吾轻
重地,堕其计矣!”急勒回
便走。背后姜维大叫:“贼将休走!你中了我丞相之计也!”魏兵魂飞魄散,弃甲丢盔,抛戈撇戟,各逃
命,自相践踏,死者无数。司
懿奔走了五十余里,背后两员魏将赶上,扯住
嚼环叫曰:“都督勿惊。”懿用手摸
曰:“我有
否?”二将曰:“都督休怕,蜀兵去远了。”懿
息半晌,神
方定;睁目视之,乃夏侯霸、夏侯惠也;乃徐徐
辔,与二将寻小路奔归本寨,使众将引兵四散哨探。
祎辞延营,急到大寨见杨仪,
述魏延之语。仪曰:“丞相临终,曾密嘱我曰:魏延必有异志。今我以兵符往,实
探其心耳。今果应丞相之言。吾自令伯约断后可也。”于是杨仪领兵扶柩先行,令姜维断后;依孔明遗令,徐徐而退。魏延在寨中,不见费祎来回覆,心中疑惑,乃令
岱引十数骑往探消息。回报曰:“后军乃姜维总督,前军大半退
谷中去了。”延大怒曰:“竖儒安敢欺我!我必杀之!”因顾谓岱曰:“公肯相助否?”岱曰:“某亦素恨杨仪,今愿助将军攻之。”延大喜,即
寨引本
兵望南而行。
却说司懿夜观天文,见一大星,赤
,光芒有角,自东北方
于西南方,坠于蜀营内,三投再起,隐隐有声。懿惊喜曰:“孔明死矣!”即传令起大兵追之。方
寨门,忽又疑虑曰:“孔明善会六丁六甲之法,今见我久不
战,故以此术诈死,诱我
耳。今若追之,必中其计。”遂复勒
回寨不
,只令夏侯霸暗引数十骑,往五丈原山僻哨探消息。
却说杨仪、姜维排成阵势,缓缓退栈阁
,然后更衣发丧,扬幡举哀。蜀军皆撞跌而哭,至有哭死者。蜀兵前队正回到栈阁
,忽见前面火光冲天,喊声震地,一彪军拦路。众将大惊,急报杨仪。正是:已见魏营诸将去,不知蜀地甚兵来。未知来者是何
军
,且看下文分解。
姜维、杨仪遵孔明遗命,不敢举哀,依法成殓,安置龛中,令心腹将卒三百人守护;随传密令,使魏延断后,各营寨一一退去。
却说魏延在本寨中,夜作一梦,梦见上忽生二角,醒来甚是疑异。次日,行军司
赵直至,延请
问曰:“久知足下
明《易》理,吾夜梦
生二角,不知主何吉凶?烦足下为我决之。”赵直想了半晌,答曰:“此大吉之兆:麒麟
上有角,苍龙
上有角,乃变化飞腾之象也。”延大喜曰:“如应公言,当有重谢!”直辞去,行不数里,正遇尚书费祎。祎问何来。直曰:“适至魏文长营中,文长梦
生角,令我决其吉凶。此本非吉兆,但恐直言见怪,因以麒麟苍龙解之。”祎曰:“足下何以知非吉兆?”直曰:“角之字形,乃刀下用也。今
上用刀,其凶甚矣!”祎曰:“君且勿
漏。”直别去。费祎至魏延寨中,屏退左右,告曰:“昨夜三更,丞相已辞世矣。临终再三嘱付,令将军断后以当司
懿,缓缓而退,不可发丧。今兵符在此,便可起兵。”延曰:“何人代理丞相之大事?”祎曰:“丞相一应大事,尽托与杨仪;用兵密法,皆授与姜伯约。此兵符乃杨仪之令也。”延曰:“丞相虽亡,吾今现在。杨仪不过一长史,安能当此大任?他只宜扶柩
川安葬。我自率大兵攻司
懿,务要成功。岂可因丞相一人而废国家大事耶?”祎曰:“丞相遗令,教且暂退,不可有违。”延怒曰:“丞相当时若依我计,取长安久矣!吾今官任前将军、征西大将军、南郑侯,安肯与长史断后!“祎曰:“将军之言虽是,然不可轻动,令敌人耻笑。待吾往见杨仪,以利害说之,令彼将兵权让与将军,何如?”延依其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