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完,加奈子又补充道:
“我们只是拿佣金,过不了什么好生活。不过,也能对付着过。怎么样,房子,来福生干吧。”
长相相似的人
“樱桃”的门面也十分排场,入口处建了一个宽大的上下车的高台,像大饭店似的。
门厅正面是衣帽间。衣帽间里垂挂着玫瑰色的天鹅绒窗帘,收拾得干干净净。看来现在还没有到正式营业的时间。
从大厅横穿过去,房子她们向舞女的化妆间走去。大厅的墙壁上有许多燃烧着的壁炉,许多侍者在大厅里忙碌着。他们有的擦着地板,有的在往桌上摆着花,显得生气勃勃。
置身在如此气氛之中,房子显得十分生怯。
“就像到了外国似的。”
“对啊。这儿和N町那种乱糟糟的劲儿大不一样吧。这儿就是一座外国的小小孤岛。”
“我回去了。回去在你们家里等你们。”
“再呆会儿,到我们的房间去看看。”
加奈子抓着房子的手腕,说:
“还有时间呢。你要是想回去,我送你一程。”
“要是平时,我们都是从后面的工作人员进出口进出的。今天我们就为了陪你…我们第一次来的时候,也是朋友们陪我们来参观的。”
在写着“女士房间”的房间前,她们碰见一个侍者。加奈子向他打了个招呼。那个侍者突然直视着房子。房子抬起她那双美丽的眼睛,心里顿时涌起波狼。
这个侍者俊美的面容简直和义三一模一样。
房子无法避开这个青年的大胆而粗野的视线。她也用灼人的眼神望着对方。
侍者用颇有些油滑的腔调问道:
“这孩子是新来的?”
“不是。她是我们的朋友。”伸子答道。
“噢。”侍者鼻子哼了一声,把手指的骨节按得发出响声,转身向对面走去。
房子紧紧地攥着加奈子的手腕,像个孩子似的说:“我要回去。”
“嗯?你怎么啦,突然地…行,那咱们就从那儿出去。不过,你可得在我们那儿住啊。”
从单门的舞女进出口来到外面,房子才发现歌舞厅建在这座街镇的最高处。脚下漆黑的田地里吹来猛烈的寒风。从灯光闪烁的街镇驶来的汽车似乎愈来愈多了。奢华的夜晚刚刚拉开大幕。
走到一半,加奈子向房子嘱咐道:
“电灯的开关是上边那个。脚炉里,已经填好了煤球啦,你再加些炭。完了,你就先睡吧。”
房子心不在焉地听着加奈子的话,甚至忘却了自己是在和加奈子一起走路。
回到加奈子她们的房间,坐在脚炉的旁边,房子仍然在为见到一个与义三长相相似的人而激动不已。她为自己的这种内心骚动感到悲哀,感到惊讶。
房子觉得自己不能离开那座流淌着脏污的河水、到处都是乱糟糟的房屋、显得拥挤不堪的城镇,不能离开那座义三生活居住的城镇,不能离开还可能与义三重逢的那座街镇。想到这些,房子觉得心里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思念之情搅得她心绪不宁。
伸子她们11点多钟回到了家里。她们比离开家门时显得更加美丽、妖艳、妩媚。
她们为房子带来了夹在圆面包里的牛排,还有酸甜的饮料。
伸子一口一口地吸着外国香烟,向房子问道:
“房子,打算来吗?这儿又新建了一所歌舞厅,要召五十名舞女呢。到那儿去也成。”
房子微笑着,没有说话。
“刚才,那个死盯盯地看着小房子的侍者,在回家的路上,还让我把你介绍给他呢。他说,你的眼睛真诱人…其实,他也挺诱人的。是个美男子吧。舞女当中,有好几个人都被他勾住了。”
房子脸上不由得浮起红晕。
伸子铺好了床,让房子睡在中间。躺在床上,她们又继续聊了起来,从还不熟悉的歌舞厅的情况,舞客的情况一直谈到她们舞女的交往,还有这座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