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离我实在是太过遥远。与其说她是奚小谷,不如把她称作邪骨。
那个满身戾气,不屈不挠的人。
我第一次尝试着去审视当年的自己,现在她离我这么近,近的触手可及。
我看着她经过奈何桥,看到她似有情又无意的看了桥上的季陆一眼。从那之后,每日都故意经过桥上,路过桥边的时候总是期盼着某个身影能像那天一样,再次经过眼前。
但是就没有再遇见了,那天之后,那个人就再也不见了踪影。
我像是一个偷窥者,小心翼翼的看着邪骨对季陆一点点的萌生感情,因为他的突然消失而感到失落。心里庆幸,就算是当年,我对季陆也是深爱的。
知道自己曾经主动提出和重楼联姻的时候,我曾经一度怀疑过当年我对季陆的感情。精神上的洁癖,让我忍受不了自己曾经对季陆的感情那么经不起考验。
但是现在看来。事情的发展,和我预想的完全是两个不同的方向。
时间并没有终日消沉下去,身旁的世界被照亮,是从邪骨在阎王殿看见季陆的那一刻开始的。
他身穿银色的战袍,侧脸对着她,只是轻轻的应了一声阎王的问话,就足够让她心里点燃无数花火。
听闻他是阎王的亲弟弟,听闻他不再流连于红尘,而是甘愿留在地府。邪骨的小女人心思,当殿展露无遗。
杀伐决断这件事,不单单表现在建功立业上。对待爱情,邪骨的性格同样如此。喜欢就大胆说出口,完全不介意身份地位的不等不公。
她是一人之下,众阴之上的邪骨娘娘,他是初入地府,从头做起的鬼将。两人身份地位差别,不是一星半点。
一次两次三次的拒绝之后,邪骨尝到了从未尝过的挫败的感觉。爱就是爱,像自己。不爱就是不爱,像他。
她在那一瞬间也终于意识到。什么叫爱而不得。
只是她不知道,那个自以为爱而不得的人,正做着天长地久的打算。
不是不想在一起,而是想变成一个足够与之相配的人,然后再也不分开。季陆这样想。但是邪骨未必知道。
见邪骨对自己日益冷淡,季陆才开始陷入莫名的心慌。
后来,邪骨收到了一封信。
淡黄色的信纸,纸浆压着树叶的脉络,苍劲有力的字体在上面留下了一句话碧水本无心,因风皱面。青山原不老,为雪白头。风也是你,雪也是你
我本是那池中水,除了几近透明的空洞之外,是没有心的。我本不知道难过,但却在清风拂过的时候,皱起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