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一愣，手抓着的衣服，满面惊恐地看了看围着桌坐成一圈的每个人，又把目光投向凉棚外:烈日下，一片白的地。“我刚来那会儿，有个客人把我欺负哭了，芬妮护着我，把我拉到后面，用蘸了的巾给我脸…”娟念叨着，两行泪淌下了粉莹莹的面颊。大家都不由得垂下去。“哭什么！小嘛，卖的就是，早晚都有挨刀的一天！”平地一声雷！这冷漠而狠毒的话，把众人都震得目瞪呆，令他们更加没有想到的是，说这话的不是别人，正是在天堂夜总会里而搭救过娟、昨天晚上还提醒林香茗要注意保护她安全的呼延云！郭小芬到一阵疼，真的——疼！娟用一双泪瞪着呼延云，认了这个醉醺醺的家伙，就是曾经为了救她而被打得破血的人，她咬了咬牙，低声申辩了一句:“小也是人。”呼延云斜睨着她:“小也是人？在你们里，情、、尊严、德，统统都不过是换钱的玩意儿。把‘小’和‘人’划等号？别他妈的糟践‘人’这个字了！”娟“呼”地站了起来:“你…你太过分了！我想当小吗？你住在城里，知我们乡下人有多难吗？没有钱，我上不起学;没有钱，我爸爸外打工，一去几年都没有消息;没有钱，我妈妈得了病也治不了，毒症，疼得她整夜整夜在床上打…我来挣了钱，自己省吃俭用，寄回家给妈妈治病，可是钱不够，最后妈妈就疼死在县医院的过里，可是我还得挣钱，寄回家供妹妹上学，不能让她走我的路…”她说不下去了，呜呜地哭着跑了凉棚。郭小芬扔下筷，追了去。洗河岸边的垂柳下，娟扶着石栏，伤心地哭泣着。郭小芬走到她边，轻轻地抱住了她的肩膀。光照在河面上，仿佛淌着一抹碎银。一只蝴蝶从对岸飞过来，停在石栏下的一朵不知名的小上休憩，两只米黄的翅膀一张一翕地。

娟说:“芬妮是我的妈咪过去带的姑娘，特别漂亮，好多男人来夜总会里都她，但是后来有个徐总包了她之后，她就不轻易接散客了。前一段时间她突然失踪了，谁也不知她去哪里了，连妈咪都不敢打听。”“失踪前，她上发生了什么异常的事情么？”香茗问。“有。被包了之后，芬妮轻易就不台了，但是后来，好像徐总又有了新，对她冷了下来，她就又回夜总会了。可是她跟徐总时间长了，钱大手大脚惯了，一下没了徐总给她钱，日就过得有艰难，一喝醉了就骂骂咧咧地，说了徐总好多的难听话，说知他的好多事，将来都抖落来。”娟说“听说了这些，徐总就派了他的两个手下，一个就是那天晚上欺负我的姓王的，还有一个姓侯的，威胁芬妮，让她不许胡说八。可是一来二去，姓王的和姓侯的都和芬妮好上了，经常带她去宾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就前一段时间。”林香茗说:“你说芬妮受过威胁，那么她应该警惕很，不会和不认识的人开房吧？”娟了:“她也害怕的，除了徐总、姓王的和姓侯的，失踪前的那几天，她本不接任何客人了。”“她是哪一天失踪的？”“我想想，好像是6月15号——没错，就是那天晚上10左右，她在夜总会台，姓王的来找她，说徐总要她去什么贰号公馆，她就匆匆地走了，再也没见。”这个时间与蓉尸检后对死亡时间的估计相吻合。林香茗接着问:“你还记得她的上有什么特征么？”“她的右边肩膀上刺了一朵玫瑰。”林香茗从公文包里取一张纸，推到娟的面前:上面印着一朵玫瑰的刺青，是蓉从尸段上提取的。娟一看，脸变得更难看了:“芬妮…她到底怎么了？”香茗知，通汇河北岸的无名女尸，尸主就是名叫“芬妮”的女了:“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不要激动，前一段时间报纸上刊登过的、在通汇河北岸发现的无名女尸，现在可以初步认定，就是芬妮。”

芬、刘思缈、笑中、呼延云一起，来到了娟住的那条胡同附近，由郭小芬将她叫，上了车用笔记本电脑给她看了查理奥品店的那段视频，娟一就认来了:“没错，这就是芬妮…她现在在哪里啊？”一时间，每个人都不知该怎样回答她才好。林香茗将车开很远，在路边找了个成都小吃的馆停下。馆外面支着个很大的凉棚，摆放着破破烂烂的桌椅。他们走去，找了个稍微净些的圆桌，围着坐下。笑中了些川北凉粉、担担面、酸辣粉之类的，大家边吃边聊，呼延云独自要了啤酒，一杯一杯地往肚里，饮似的，没过多久目光就模糊起来。“这款戒指——你见没见芬妮过？”郭小芬把戒指的照片给娟看。“嗯，见过，这款戒指是一个房地产公司的徐总给她买的，好贵的，连睡觉她都舍不得摘下来呢。”娟说。“你能详细跟我们说说芬妮的情况吗？”林香茗说。

“他怎么是这样一个人啊？”娟哭累了，喃喃地说。“他在情上受伤害了，惨的，天天喝酒，喝得脑里面不大正常。”郭小芬说“其实他人很善良的。”“我知。”娟说“那天晚上，就是他救的我么。”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郭小芬突然想起了什么，问:“对了，有个叫贾魁的，在天堂夜总会混，你应该认识吧。他和芬妮有没有发生过什么关系？”“你说的贾魁，耳朵上是不是有一撮黑？”娟“他是个贩毒的老混，攀不上芬妮的。”郭小芬从袋里掏一张照片递给娟:“你认识这个人么？”娟一看:“这个女孩叫陈丹，好像是个大学生，经常来天堂夜总会飞台，说是挣零钱。因为长得漂亮，徐总、姓王的都带她到外面开过房…贾魁好像和她认识，不久前的一天，两个人还在夜总会里推搡过。”“推搡？是什么原因？”郭小芬问。“不知，当时场里特别，我只记得陈丹狠狠地跟贾魁说，他的死期快要到了！贾魁害怕得不行。”郭小芬了:“谢谢你。”娟惨笑了一下:“我走了，你去跟他说，既然他这么讨厌我，我不见他就是了。下次…下次他也别救我了。”郭小芬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