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大恐慌

香茗一行上了“巡洋舰”刚刚要开车，突然看见ma笑中低着tou从医院里走了chu来，打开后门钻进了车的后座。“你不陪陈丹了？”郭小芬问。“嗯。”ma笑中应了一声。似乎还应该有一些话要说，然而什么都没有了，就像一只突然坏掉的黑se听筒。香茗等了等，似乎是要确认这沉寂，然后才一踩油门，an照每个人的住址，把大家分tou送回家。路上，坐在副驾位子上的郭小芬发了个短信之后，每隔一两分钟，就看一yan手机，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干脆an了拨打键，放到耳边听了很久，很久才慢慢地放下，一脸失望的表情。“怎么了？和男朋友联系不上了？”香茗觉得车里的气氛太压抑了，开了个小玩笑。ma笑中本来目光呆滞地chu神，一听这话，立刻来了jing1神:“怎么找不到？我不是在这儿吗？”“去去去！”郭小芬厌烦地看了他一yan“我是在和呼延云联系，发短信不回，打电话又关机，也不知dao他回家了没有。”“哎呀呀，你变心了！”ma笑中嬉pi笑脸地说。“小郭。”香茗幽幽地说“你谨慎点。”“怎么了？”郭小芬瞪起yan睛“我跟呼延云可没什么，你们别往歪了想。”香茗笑了笑，轻轻地点开了车内cd，leonardcohen那忧郁的歌声又如烛火熄灭后的烟一般，在这封闭的空间里飘渺起来:“每个人可以活着，每个人也可以死去，你好，我的爱，再见，我的爱…”

“能不能把音乐关上？”刘思缈突然生ying地说。林香茗很平静地把cd关上了。“呼延云…”不知dao是不是被leonardcohen的歌(或者说是歌词？)gan染了，郭小芬突然又问起了那个一直萦绕于心的问题“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车上的四个人中，能回答这个问题的，只有一个林香茗。“他…”林香茗yu言又止。郭小芬讲起了在碓子楼健shen广场附近碰到的那个daiyan镜的女人的事情。说完了，林香茗“哦”了一声，说:“大概就是这个女人吧…”“什么啊？”ma笑中也ting好奇的“这个女人是谁啊？”“她叫章娜…”林香茗没说下去。“你接着说啊，干吗吞吞吐吐的。”郭小芬说。“我在想，怎么能够客观地讲给你们…”香茗说“因为我毕竟是局外人，chu国留学了几年，回来后才断断续续从朋友们那里听说了呼延的事，我讲的不一定对，你们权且一听吧。”“呼延在一家杂志社当编辑。章娜是他的同事，市场bu的。在那个杂志社里，呼延很孤独——他在哪里都很孤独，刚才小郭问，他是个什么样的人，我只能说他始终是个和现实格格不入的人，读书和推理是他唯一的乐趣。他长相一般，又恃才傲wu，所以很不讨人喜huan，都26岁了，一直也没有个女朋友…”“章娜大约二十四五岁，她听说呼延家境非常好，就天天往他shen上贴，说自己家里多么穷，父母对她多么不好…她早看透了呼延:表面上qiangying得铁板一块，其实骨子里是个善良、单纯，读书读坏了脑子的傻瓜…这样过了两三个月，呼延傻乎乎的还真上了tao，以为章娜生活在水shen火热之中，非自己而不能拯救之。”“我想qiang调的一点是，呼延这样的推理者，shen上总有一zhong堂吉诃德式的东西，总想去帮助别人，或者拯救什么——尽guan他自己常常是最需要帮助和拯救的一个…”在旁边静静听着的郭小芬，不由得点了点tou。

“渐渐地，呼延发现，章娜不仅有男朋友，而且还不止一个，在xing方面很随便，他gan到非常震惊，在他看来，gan情上的专一，是一个人最基本的dao德，是zuo人的底限。换句话说，如果连gan情都可以玩弄，那么一个人也就不pei称之为人了——所以，他jian决地离开了章娜！”“章娜哭哭啼啼地对呼延纠缠不休，发誓要洗心革面，跟那几个jiao往中的男人分手。但是呼延是个非常有原则的人，jian决离去，她恼羞成怒，纠合了杂志社的一群同好，反咬一口，诬陷呼延品行卑劣。”林香茗说得有些激动，把车停在了路边。仿佛是一条船，在黑夜中，划到了湖的中心，忽然失却了船桨，只能任凭舟shen浮dang，漾chu一lun浅似一lun的涟漪。沉默良久，香茗接着说:“面对汹涌而来的污蔑，呼延gan到手足无措。他惊讶地看到，周围的人们竟大多认为，他要求的gan情真诚、专一，是‘过时的’，人们谴责他‘伪君子’、‘反人xing’;而章娜玩弄gan情的行为，倒赢得一片喝彩…”“这个推理者，曾经因为无数次地发现真相，而无数次地被污蔑为疯子。现在，他连疯子都zuo不成了，因为人们说他装疯…他终于被击垮了，他既痛恨自己居然和这样一个女人jiao往，更加困惑、悲愤的是，整个世界，黑白颠倒，善恶不分，各zhong邪恶都可以打着各se的幌子招摇过世，而他从小所信奉的东西，却被呼啸的人们踩在脚下，一文不值！他gan到了彻底的绝望，原来这个世界不需要真相，不需要推理，或者干脆点说——gen本不需要他这样的人！”“他开始酗酒，想用酒jing1麻醉自己那不断痉挛着的灵魂，他也放狼形骸，玩世不恭，但是他的内心shenchu1，又知dao这绝不是自己想要的…”夜，黑得像铁一样。“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