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坐起，忿忿地骂着。还是得去一趟，不然放心不下。下楼，打车，到了华文大学。他顺着墙儿溜

“妈的！”他咬咬牙，再这么下去，不用别人动手，自己就把自己吓死了。他定了定神，往楼门走，刚刚从兜里把门禁卡拿，突然发现树后面闪一个影，他将带扣上藏着的手刺“嚓啦”一声了来。那影被唬得一愣，倒退了三步，传来一个沙哑的嗓音:“王哥，别动手，是我！”小区的路灯照了一个脸孔尖瘦，耳朵上有一撮黑的家伙。“贾魁？你怎么来了？”王军愣住了。这个贾魁是毒品生意的，自己刚刚从队复员来到这座城市时，曾经跟他一起倒腾过白粉，后来仗着能打会杀，被徐城收门下，便很少来往了。偶尔见到，也是在夜总会里，只知他依旧着老本行，贩毒的钱都用来买，这在黑话上叫“痘儿”意思是跟天一样，的靠毒，的是“”两下一抵，他也就始终是个不大的“老混”“王哥…”贾魁低声下气地叫着。尽他年龄比王军大得多，但儿上有儿上的规矩，自从王军跟了徐诚“辈分儿”早就是自己的爷爷级了，所以不能不叫哥“我好像被条盯上了，想跟你借一笔钱，先找个地方躲躲。”“怪了。”王军“你他妈的坐地拉屎，凭啥让我给你轰苍蝇？”“您看，我那闺女，您不是也睡过吗？”贾魁陪着笑脸“说来，您还得算我半个女婿不是？”“放你妈的狗！”王军一痰唾在他脸上“你他妈也和我攀亲？！”贾魁任由脸上那痰往下淌，连都不，睛里划过一极其歹毒的光芒:“那您就别怪我多嘴了，芬妮…”话还没说完，他的脖领就被王军一把抓住，勒得他不上气来:“王哥，我开个玩笑，我开个玩笑…”王军狞笑着龇白森森的牙齿，像要把他生吞活剥:“贾魁，你他妈的敢在背后搞我的鬼？！”“我没搞鬼啊，我什么都不知…”贾魁不住地哀求着“您看我都一把年纪了，也没几天好活了，跟您借钱，就是想买把镐，找个没人的地方，刨个坑儿把自个儿埋了。”

王军慢慢松开了手，贾魁一边咳嗽一边恐惧地看着他。王军眯着睛说:“好吧，看在老情的份儿上，我给你一笔钱。你给我得越远越好！”“是是是！”见王军有拿钱封的意思，贾魁很兴:“那，钱…”“钱，我现在没有。”王军果断地说“我凑笔现金给你，你等我的消息。”虽然有些失望，但是想想刚才差被他卡死的一幕，觉得还是走为上策，所以一溜烟跑掉了。王军望着他的背影，有后悔放走了他，不如把他哄到个没人的地方，一刀毙命来得脆。不过，反正他也要找自己来拿钱，到时候再下手也来得及。贾魁回到家——这个家并不是位于椿树街果仁巷胡同的灰楼402房间，而是他在碓楼租的一房。这里总说要拆迁，但政府和居民谈不拢价格，所以一直又拖着没拆，由于不稳定的缘故，租金很便宜，附近的六里屯、洗河一带都是烟繁盛的地方，正利于他“生意”所以他早就搬到这里住了。了房门，仔细地上了锁，没有开灯，他上一烟，坐在黑暗里，一一地狠狠嘬着。想起夜总会里撞见笑中，到刚才被王军卡住脖这一连串的事，不禁心有余悸。王军那笔钱，拿吧保不齐要送掉一条老命，不拿吧一想就心。还有笑中，当年自己一个大嘴就能把那小打得顺着嘴角淌血，现在可不是他的对手。他警校毕业后，据说一直在查陈丹她妈妈那起案，摆明了是要和自己过不去——这也正是自己从椿树街搬到碓楼的原因之一。“那个…还是毁掉的好。”想到这里，他把烟掐灭，走到床边，掀起床板，把一包东西拿了来，看了又看。正正方方的，梆梆的，想一下烧掉，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况且自己现在手又没有打火机，从天堂夜总会里拿的那几盒火柴，又都用光了…“算了，再留一个晚上吧，明天一定要销毁了它！”他这么想着，扣上床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总觉得自己像被吊在半空中似的，迷迷糊糊地，直到天蒙蒙亮，才想明白吊着自己的绳是哪一——那个女的，真的把所有东西都给我了吗？

一幕，也是在这里，也是晚上，也是徐诚坐在沙发上，侯林立站在他旁。“那个女人有烦…”徐诚这么说了一句。“我上去办。”当时，自己毫不犹豫地说。徐诚顿时狂笑起来，一面笑一面指着他，不住地着:“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那天晚上的立灯，灯光也是蓝幽幽的，在徐诚的笑声里一颤一颤的，仿佛坟地上的磷火。现在，他为什么又指着我笑…我被警察盯上了，尽他让秘书把我保了来，但谁知他真正的用意是什么？我给他了这么久的司机和保镖，我给他了这么多的事，是不是我像那个女人一样让他觉得“有烦”了？这么想着，他脚步踉跄地离开了“贰号公馆”天气本来就，他开车居然忘了开空调，等到了自己所居住的“藤园”小区，才觉得后背一片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