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稍加思索，便单手提枪，轻飘飘地落地，站在那个房间的后窗前。那扇木窗相当古老，窗格上蒙着糙泛黄的羊纸。

叶天闭上睛，反复揣着诵经者的声音，脑里霍地一闪，叫了一个名字：“迦楠？尼泊尔天龙寺来的少年藏僧？”

“须菩提！若有人以满无量阿僧祗世界七宝持用布施，若有善男、善女人发菩提心者，持于此经，乃至四句偈等，受持读诵，为人演说，其福胜彼。云何为人演说，不取于相，如如不动。何以故？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应作如是观。佛说是经已，长老须菩提及诸比丘、比丘尼、优婆、优婆夷，一切世间、天、人、阿修罗，闻佛所说，皆大喜，信受奉行。”

叶天迅速枪，弹上膛，瞄准那人，要助蒋公一臂之力。

房间里只有迦楠一个人，当他絮絮叨叨地诵经时，电脑屏幕上偶尔掠过五颜六的光圈。

大理蝴蝶山庄一役后，迦楠向他告辞，说是要率众向北，寻找永生的秘密，谁能想到会在此地再见？

诵经者的声又起，然后反复背诵了七八遍“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亦如电，应作如是观”这一段，忽然又用藏语自说自话：“看山仍是山，看仍是。参不透表象，怎能觉悟禅境？”

蒋公仍然在绕着那人逆时针奔跑，但脚步却变得异常错。每转一圈，他的双掌都跟对方接一次。但是，那人并未被困住，而是逐渐控制了形势，得蒋公无法停止奔跑。那人只要拳或是踢，蒋公都要倏地避开，不敢接。

过后，随即响起了低沉的诵经声：“若有善男、善女人，初日分以恒河沙等布施，中日分复以恒河沙等布施，后日分亦以恒河沙等布施，如是无量百千万亿劫以布施；若复有人，闻此经典，信心不逆，其福胜彼，何况书写、受持、读诵、为人解说。须菩提！以要言之，是经有不可思议、不可称量、无边功德。如来为发大乘者说，为发最上乘者说。若有人能受持读诵，广为人说，如来悉知是人，悉见是人，皆得成就不可量、不可称、无有边、不可思议功德…”

那人单肩袒，在地上盘膝打坐，正是少年尼泊尔天龙寺来的少年藏僧迦楠。

叶天翻了个，耳朵贴近烟囱，再听了一阵，越发肯定了自己的判断。

电缆尽，连接着白的探贴片，分别贴在迦楠的额、太、咽、膛等。看这情形，他是在某特殊的检查。

叶天先向东边鱼跃扑击，小刀切断枪手咙的同时，一，翻屋脊后的暗影。所以西边的枪手回一望，只看到同伴咙血，却看不到敌人。

《金刚般若波罗经》是佛教经典，意为能修成金刚不坏之、能修得悟透佛髓智慧、能脱离三界而达苦海彼岸之经。此经主要通过释迦牟尼佛同弟须菩提的对话，来启迪修佛者，必须在修行佛法而心中绝无佛法，心念虚空而不执迷于虚空，才能修得正果。

就在此刻，他听见了一阵虚弱的声，就是从侧面的烟囱里传来的。

，全都怀抱长枪，探向外张望。蒋公的武功低于那人，所以枪手们的神极其放松，只是在隔岸观火看闹。

“喂，你——”他只声低吼了两个字，叶天手中的小刀便翩然而至，由他的颈下大动脉切，贯三寸，构成了致命一击。

“一程山一程沙，一曲羌笛与琵琶。有时候，人是困在帐里的蚊蚋，明明已经看见了活路，却无法穿过网格的阻挡。此刻的我，亦是如此，朦朦胧胧之间，好像能看到未来的一线光明，细看，一切却又皆为虚空。也许，我必须仿效师父那样，用自己的血破除思想的障。行有为法，碎梦幻影，执霹雳电，作如是观。师父如前路上一盏接引迷途的明灯，灯已寂灭，而我犹在半途，不知要费多少力气才能…才能飞渡幽冥之，跃升回彼岸？”迦楠自怨自艾了一阵，忽然提了声音，继续背诵《金刚般若波罗经》。

叶天横向走了十几

叶天用小指戳破羊纸，才明白，木窗后面是一层加厚的塑钢窗，窗上安装着双层中空玻璃，隔音效果超。窗后面，天板、墙、地面都是雪白的，靠着西墙摆放着一长溜白办公桌，上面摆着十几台黑的笔记本电脑，每台电脑上都扯一条长长的黑电缆，通向房间正中的那个人上。

奇怪的是，迦楠的诵经声似乎被窗挡住了，还不如在屋听得清楚。

叶天的心弦突然为之动，睛仍盯着狙击步枪瞄，但思想却追随着诵经声。

那是《金刚般若波罗经》第十五品“持经功德分”里的句，诵经者的声音稍显稚，应该是个十来岁的少年。

杀了这两人，祠堂周围的埋伏已经掉了四分之一。叶天没时间息，矮向右走，到相邻的屋上，速动手，连续杀了八人。到这时，他才敢停下来定定神，抹抹汗，俯观察一下大院内的战斗形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