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阿凉，还真是个尤。长得虽然不是很漂亮，但那骨和那温顺的，真是召人疼，睡了一次还想下次。”

“没错。幸好他还算有自知之明，从不非分之想。有一次他用嘴服侍了我一晚上，我看他得卖力，一兴就想赏他一串珠。他却死活不肯要，他说他份低贱不上那么贵重的东西，如果被少主知了少不了要挨一顿狠打。我想了想也对，那串珠虽说是便宜货，不过市价换个隶也差不多了。于是我就把原本打算倒掉的剩饭菜赏给了他，他兴得连连叩谢，三两下就吃得一二净。不过听说他回去还是挨了打，看见的人都说是给打得血模糊惨不忍睹…”

“可不是。说实在的，我是真的喜他。早先我有个机会可以离开黑的，打算带着阿凉走。他只不过是个隶，如果他愿意，我去求主说不定这事还真能成。他若跟了我，我一定好好待他，至少不会再让他挨打。谁知我问他他却不同意。他说他有喜的人，他要留在黑，不会跟我走的。我很伤心，又不甘心，决定不走了，看看到底他喜的人是谁，那人有什么地方比我。可是我一直没发现阿凉喜的人是谁。谁找他，他都不会拒绝。他对我也像从前一样没变，只是我知他不喜我，对他不再温柔，有的时候我暴他甚至动问他他喜的人是谁，可惜一直没有得到答案。后来我想阿凉就是天生下贱，离不开男人，只跟我一个是不行的。”

我心中惦念阿凉的安危，一夜辗转难眠。除了思考如何把阿凉从袁复北那里要回来，偶尔也会想起师父的话。师父和师父的故人与袁家到底有何恩怨？阿凉长得像师父的故人，是否真的有什么亲源关系？师父和师父的故人看样关系也很复杂，绝对不是单纯的相而已…不过这些师父都讲得很隐讳甚至连姓名都不说，应该不是什么愉快的回忆所以不愿提起。师父一直带着面不肯以真面目示人像是在逃避什么…算了，他不愿意说，我也不敢问。也许我是否知这些陈年旧事无关要，也许他想开了早晚会告诉我。那时我的困惑可以找到答案，他的心结也能解开。

我定地：“对，请师父允许我现在就起程，去宋国把阿凉找回来。”

“你不用这么急，好好休息一晚，明日带几名手，多拿些银两珠宝再发不迟。”

“你说的有理。我还奇怪呢，他本是少主的隶，为何少主从不召他侍寝，而且对他动不动就打得死去活来，大概是嫌他伺候过太多人，太脏，只当他是个发的件而已。这些年我看阿凉上的伤从没断过，也怪可怜的。”

还是师父想得周到，如果袁复北不同意用金钱换阿凉，我们只好抢人。我一人不是他对手，多些帮手才能多些把握。

次日清晨，我带着黑中手最好的两个侍卫发了。更多的人会使得目标太大，毕竟我们大辽与宋国不是真正和平友好的关系，这些年边境盘查得格外严密，如果一大群辽国武人境，会引起宋人的怀疑，我可不想还没找到阿凉之前又引来别的麻烦。

只是可怜他，没想能成全他。一个人是苦，两情相悦才是幸福。我看你对他不冷不非打即骂，原以为是他一厢情愿。他份低贱，容貌也非绝，你看不上他是常理。为师却很喜他，常常召他侍寝赏他一些东西。不见你阻止，更定了我当初的想法。谁知原来你到这会儿才发现你也着他。”

晓行夜宿，我只顾得赶路，几乎不与随行的两个侍卫谈。

的确，每次阿凉从别的男人那里回来，我都会狠狠打他。我恨他的下贱，我恨他为什么不我。不过我现在想明白了，阿凉是自卑的不敢对我说，不敢对我说他我。而且我从来不曾给过他什么明确的暗示，他也绝对不敢奢望我会他。我错了，我对不起阿凉，我伤害他太多，我不知我还能否有机会补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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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有一天晚上，我心烦气躁睡不着，听见隔那两个侍卫也没睡正在聊天。我本来不屑于听他们的低俗话题，但是他们的谈话中提到了阿凉。除了记忆和思念，阿凉什么也没留给我。或者说，在黑阿凉什么也没留下，他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床铺、被褥，甚至连一件多余的衣都不曾有。这么多年，我竟然什么像样的东西都不曾赏赐他。锦衣玉的我那样苛刻地对他，很难想象一无所有的他是如何熬过来的。所以我现在很想多了解有关阿凉的事情，那些我一直忽略的他的真实生活。于是我凝神细听，我不想打断他们，我知很多事情当面问不如偷听更真切。

“隶不就是供主人发的品吗，要怪只能怪他命不好。”

师父的神飘向远方，声音苍凉：“为师也是过来人，怎会看不？”师父顿了一下，继续“天一，为了你自己，也为了为师，你应该把阿凉带回来。”

我颤声：“师父，您怎么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