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不能只靠一张嘴说话，嘴只两片，也会累的，要善用语言，绞在一起的颤动的双手代表了你纠结的、不安的、惶恐无依的内心，会烈的唤起对方的同情。

他把份证从前移开些，不远那个正在保安室门接外卖的保安的脸。

为了让他看的专注和不受打扰，接待人员特意坐离的很远。

接待人员有尴尬：“那几个人，我们已经对他们行了严正的批评教育了，证词是很重要的，在某些案件中，直接关系到最后的审理走向，他们这行为，说实在，非常过分。幸好监控视频在…当然，也请你理解，事情发生的太快，他们可能确实是看错了…”

垮。

炎红砂冷笑：“这也叫生存的智慧？”

果然，接待人员的声音都柔和了不少：“已经安排好了，你可以过去再看一遍。”

不对，慢着慢着，炎红砂话里，有那么两句怎么听的那么熟呢…

门响，一万三迅速角，手臂撑在桌上，低着，两只手绞在一起。

炎红砂心说：胡说八。

一密的假发，板被保安制服衬的直，一张脸居然堪称神了。

一万三嗤之以鼻，二火妹这是没得救的节奏。

短暂的沉默，过了会，接待人员说：“虽然有不符规定，但是要求还是在情在理的，这样，你稍等，我去安排一下。”

份证上的男人叫孙海林，秃，稀疏眉，大袋，神里只一个字。

曹严华举着份证。

她说：“我这个人呢，可能是有不识时务，但我还是持自己的原则。对就是对，错就是错，这世上的事，本来没那么混沌，其实黑白分明，你们老说的灰地带，不是事情带着灰，是你们这些人把事情搅灰了的。”

“人嘛，就应该舒服的达成目的。曹胖胖一手就能小惩大诫的事儿，你嘛要脸红脖的和人吵呢，你一张嘴又吵不过四张，自己累不累？再比如罗韧能打，那遇到激烈的场合就让他上嘛，我就应该缩在后。上那不叫义气，叫愚蠢…二火妹啊…”他坐起，换了个姿势，翘了个二郎，老气横秋：“二火妹啊，看你这个人有小义气，昨晚上为我的事又了不少力，我才跟你讲这话，人不要太轴了，你就是一…”

炎红砂嘀咕了句：“还真有人这么不看闹呢。”

一万三擤了擤鼻涕：“尤其是，昨晚你也在，你知的，那几个人一直说是我推的，我其实…我其实心理上都有恍惚了。”

他说的言辞恳切：“我能不能再看一遍那个视频？我就想完完整整明明白白地再看一次，给自己一个心安。”

炎红砂抱着胳膊，悄悄把手机藏在一边的胳膊底下，手机拍摄打开，镜直对着屏幕。

。

他很无所谓的朝炎红砂耸耸肩：“生存的智慧。”

监控拍摄的角度略俯视，这样的视角场景，她和一万三几乎是同时注意到了一个离场的女人。

…

***

“睡不着，整晚都睡不着。一闭上睛就是噩梦。”

炎红砂哼了一声，她才不要听一万三这小小恶的生存智慧。

炎红砂觉得，一定有一瓶醋，从她里直接冲下去了，冲的胃都搐着泛酸：还恍惚！

“有一句话可能很俗，但我觉得，所有事，就该像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一样分明，人人都遵守，人人都到，人人心里都有尺寸，就没那么复杂了。”

一万三说：“我其实只有一个请求。”

所有人都在往场内蜂拥，垫着脚，伸着脖，唯恐错过一丁闹，只有那个女人，慢慢向着外走，像一滴离心的，划过一条无人察觉的渍。

接待人员离开，炎红砂回，那个坐在桌边的，言辞恳切的，受噩梦困扰的某人已经没了正形，骨一样窝在椅里，两条翘起。

曹严华慨万分：在中国，份证照片若是遭遇真人，必有一场厮杀，要是哪天遇到图秀秀，真是两个只能活一个的惨烈节奏啊

接待人员说：“理解，这个我们理解。一般来说，正常人亲目睹这样的惨烈场面，心理上会需要一段时间调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