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①③章

雇主是个姓炎的老tou，七十来岁，满tou白发，穿件齐齐整整的对襟大褂，腰板笔ting，yan神却不好，蒙了一层雾样，黯淡。

果然yan睛是jing1气之神，双目无光，整个人的jing1神都打折扣。

被木代踹到水缸的女孩是炎老tou的孙女，叫炎红砂，也不说去换衣服，站炎老tou边上，自顾自拧衣服上的水，tou发打成了缕儿贴在脸上，黑白分明，像画里的人。

炎老tou先跟郑明山说话，言语间很客气，木代寻思着，师兄应该跟这人打过jiaodao，但没那么熟。

炎老tou又向她说话，和蔼客气：“也不是什么棘手的事儿，走一趟，chu个小远门，衣食住行都是我们包，短则两三天，长不过五六天。价钱是两万，先付一万的定金，你看怎么样？”

木代看着炎老tou，都不知dao要用什么表情来迎接这个消息。

也就几天的时间，两万！

她有些飘飘然，原来自己这么值钱呢。

郑明山咳嗽了一下，又瞥她一yan，那意思是：稳住，别没见过世面一样。

炎老tou又吩咐炎红砂：“红砂，你给木代讲讲，我们是干什么的。”

炎红砂嗯一声，先帮炎老toudaiyan罩，是个银鼠灰se的丝缎罩子，有清香的中药味儿微微散开。

郑明山站起shen说：“我就不听了，外tou等着。”

这是规矩，就像不能窥人学武，人家要讲私密的事情时，最好主动规避，等主人家来赶就不好看了。

炎老toudai着yan罩向他的位置拱手，像是谢他知情识趣。

***

炎红砂第一句话是：“我们是采宝的，听过没？”

没听过，不过沾了个“宝”字，总让人心里不安，木代看着她：“不违法吧？不是盗…宝吧？”

炎红砂翻了她一yan，倒是炎老tou轻轻笑了两声。

“先前我爷爷让你看了桌面上的话了，你不懂的话，我给你解释解释。那上tou提到了金银和珠宝玉石，这几样东西，在古代，哪怕是现代，都是ding贵重ding贵重的。”

木代没反驳，不过私心里，她觉得钱更实惠一点。

“但是金银呢跟珠宝玉石的生成方式相反，金银都是埋在shen土里形成的，承的是日之jing1。珠宝玉石呢，是受月华，不要泥土掩盖。我们有一句话，叫宝石在井，上透碧空，珠在重渊，玉在峻滩，但受空明、水se盖上。”

炎红砂摇tou晃脑，这段文绉绉的话，不知dao跟多少人显摆过了。

木代隐约听得明白，这意思是：宝石在井中直透青空，珠在shen水里，而玉在险峻湍急的河滩，都受明亮的天空或者河水覆盖。

她心里一动：宝石在井，刚刚院子里有口无水之井，炎红砂又自称“采宝”所以说，她们是专门采撷宝石的？

“这宝石呢，价钱或许比不上ding级的珠子和玉，但其中的jing1品，也是ding值钱的，常见的呢，有猫睛、琥珀、星汉砂、祖母绿、玫瑰宝石、煮海金丹等等等等。古代人就对中国的产宝地zuo过归纳研究，一共是两大产宝地。”

她说着就转到墙边，墙上挂了张好大的pi质地图，地图已经陈旧，显然很有些年tou了，上tou的山脉河liu线条都是cu笔手绘，笔画遒劲，苍茫雄浑之gan扑面而来。

“一块是‘西域诸bang’，放到今天来讲就是新疆一带，这也不奇怪，新疆遍地都是宝，比如和田玉啊，大红枣啊，哈密瓜啊，putao干啊，羊rou串啊…”炎老tou咳嗽了两声，木代忍住笑pei合她：“嗯，我也爱吃羊rou串。”

“另一块呢，书上讲是‘云南金齿卫与丽江’，金齿卫指的是澜沧江到保山一带，总之就是云南。所以我和爷爷住昆明，到云南哪儿都方便，新疆嘛，住不习惯。”

木代想了想，她对宝石所知不多，但有些常识还是懂的：“宝石…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