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是雷击枣木的，俗称“辟邪木”紫檀，四面用金粉密密麻麻写满了竖排的字，曹严华凑上去艰难辨认：“可，非常，名可名…”

——还是得找个治本的法。

不知所措，烦恼难安，心底却又好像蕴着纤薄的欣喜，忐忑地给罗韧编辑微信，六个字。

打开箱盖，乍一看还以为是一箱土泥，谁知罗韧伸手一拎，就拎起个四四方方的土包。

已经很晚了，郑伯和聘婷他们都睡下了，罗韧领着木代几个人了二楼最边上的房间，取钥匙打开挂锁，顺手揿开了灯。

一直到临走，罗韧才轻轻松了手，木代不敢看他，第一个窜房间，夜风的凉飕飕的，这才发觉手背上火。

床板上，边角里的那只骑的猴儿，忽然对她眨了眨。

木代不关心这个：罗韧握着她的手呢，他自己知吗？

不是猴，是个峨冠博带的仙人，骑了只凤凰，像是看不见她，施施然往前走，后陆陆续续跟了一长串。

咦？

“还有，我想请一万三帮个忙，”罗韧忽然想起什么“在小商河的时候，我们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看到影，但是神来找我的那次，我们居然什么都没看到——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一万三不在。”

罗韧承认：“让人用金粉誊的《德经》。”

***

木代忍不住想笑，罗韧也是拼的，连《德经》都搬来了，转到另一面，憋笑憋的更狠：居然还给画了幅老骑图。

屋腾空，正中放了条桌，桌上摆了只大的箱。

今儿个晚上，还让她怎么睡的“平安”啊？

木代下意识盯着桌面看：既然她姓木，那应该是从木里看到吧？这桌是木的，倒是给她提示啊。

就在这个时候，也不知是从哪

是透明的网纱包起了垒土，上留了绳结方便提盖，土泥正中是个加盖的透明玻璃箱，那块凶简正杳无声息地沉在底。

从第四个开始她就不认识了，觉上就是一个个奇形怪状的走兽，倒是对末尾的那个印象刻，像只表情严肃的猴，偏偏后背上生了一对翅膀。

——这样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总不能靠自己臆测着来吧。

曹严华听懂了，激动的连连，但不知该怎么用言语表达：“对对，就是那个意思。”

罗韧无所谓，随便，想笑就笑吧，还不是死当作活医，他是找不到什么老的手书真迹了，要是能找到，一准也找来贴箱上。

接下来发生的一切，木代都有些魂不守舍，好像是关了灯，每个人都去看面上的影，这次似乎能看到了，但是都没有一万三能看到的那么密和多。

木代的脑一嗡，酥麻僵直的觉一直延伸到小臂：罗韧这是什么意思？他是不是握错手了？曹严华和一万三看到了怎么办！

犹豫了很久，一狠心发去，同时揿灭了灯，被拉过。

边框是不断的万字纹，每隔一段就有蝙蝠翩跹，代表“福祉绵绵”角落里又有猴儿骑，寓意“上封侯”正中是宝瓶，边上两只鹌鹑，那时候事不久，她每晚噩梦睡不着觉，搬来这里之后，红姨带她看房间，指着图案跟她说，宝瓶鹌鹑，平平安安，红姨希望你每晚都睡的平平安安。

回去的路上，一万三和曹严华一直在低声嘀咕，木代疑神疑鬼，总以为他们是在讲她，凑近了听，终于放下心来。

照神的说法，凶简只会刻意隐藏，对他们的提示来自凤凰鸾扣，而凤凰鸾扣的本源是金木火土五行…

终于上了床，还是辗转反侧，一直盯着床板上的木雕图案发呆，家里的家家什都是红姨一手办，品味一如那个紫厚的蝈蝈葫芦，讲究致和古古香，搁别人家平平展展一块床板了事，在这里，雕细镂，取不尽的吉祥如意。

尽不是第一次打照面了，陡然看到，每个人还是心一，木代下意识退了一步，手背无意中蹭到了罗韧的手。

***

——你是什么意思？

原来并没有，他们关心的是那个箱牢不牢靠：

罗韧没有看她，却自然而然地覆手过来，把她的手握住了。

第一个是摇摆尾的小龙，第二个是只昂首阔的凤凰，第三个似乎是只狮，第四个似非…

这是见鬼了吗？木代惊的目瞪呆，屏住呼凑近去看。

…

长什么翅膀，当自己是小天使吗？木代噗嗤一声笑了来。

和小商河的那只不是同一个，一万三看了罗韧一，罗韧不否认：“保险起见，重新找人了。”

是因为一万三在场，所以他们都能看到了吗？但是又因为他是主“”所以别人看到的不如他全？

罗韧神自若，像是没这回事，木代隐约听到曹严华问了句什么，罗韧回答：“是没有火，我不知怎么把燃着的火放箱，或者明天在箱四周围一圈油灯，不知能不能起作用。”

黑暗中，她第N回叹着气翻，慢慢睁开了睛。

不想了，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