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啊,干嘛要收线,不是说疑犯露面了么?”一到江边,陶陶就无所顾忌了。
“不说话会哑巴啊!”钟涛气急败坏骂了她一声。
“那你叫我来做什么?!”
“不知道!”
“…”陶陶委屈地站了一会儿,正想甩手走人,忽然发现钟涛眼里怒射着两股异样的光,那光陶陶见过,是在参加工作不久,一次追捕毒枭的行动中,当时也是中途忽然取消行动,人员逼迫撤退,钟涛将自己关在家里,陶陶追去问原由,被钟涛狠狠剋了一顿,然后钟涛就盯着窗外,眼里就是现在这种骇人的光。
陶陶轻轻走过去:“钟涛,到底怎么了?”
钟涛这次没发火,也许他已经意识到,刚才对陶陶太过分,转过身,内疚地盯住陶陶:“我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
“谁?”
“说出来怕吓死你。”
“我还没那么胆小。”陶陶嘴上虽不服,心,却扑扑跳了起来。不该看见的人,难道是?
“到底什么人,能把你钟大队长吓成这样?”她故做镇静地追问道。
钟涛犹豫一会,一咬牙道:“省领导!”
“什么?!”
钟涛丢下发呆的陶陶,往前走了,江水涛涛,烟波迷离,他的心乱成一片。怎么会,怎么可能?!他不停地问自己,但是没有答案,这事也许永远没有答案,就跟那次追捕毒枭,也是中途忽然看见了不该看见的人,后来毒枭虽然被击毙,但有个结永远留在了他心底。为什么?太多的时候,钟涛脑子里忽然会跳出这个词,会跳出那一幕。但是没有答案。坐在台上的人照旧坐在台上,而且权力越来越重,并不因他发现了某个秘密,那人就会改变方向,走到另一条路上。
不会的,这世界荒唐透顶。这是钟涛一度时期悲观至极的想法,那段时间他差点要放弃警察这个职业了,我为什么要做警察,做警察有什么用?后来,后来有个人帮他打开了这个结,告诉他一句朴素的真理:看到的罪恶永远比你铲除的罪恶多,这就是社会需要警察的理由。
“不要以为你能铲除所有的罪恶,没谁有这个能力,上帝也做不到,但身为警察,你至少在铲除罪恶。如果因为罪恶而放弃自己的选择,等于是在做恶。”那人又说。
现在,这句话又在耳边回响。钟涛掏出手机,想打给那个人,一阵风吹来,把他这个想法吹走了。
他知道,那个人现在也身处困境,不能给他添乱,我得自己解决。这么想着,他停下脚步,冲苍苍茫茫的江水吼了一嗓子。
陶陶追上来,想说什么,没敢说,她还陷在刚才的恐慌里,钟涛那句话,的确把她吓坏了,吓懵了。
钟涛忽然一笑,说:
“走吧,回去晚了,可别说是我拖了你的后腿。”
坐到车上,钟涛忽然掏出一张照片,问陶陶:“见过这女人吗?”
陶陶赌气地说:“没见过!”
“仔细看看。”
陶陶不敢太任性,接过照片,刚端详了一眼,惊叫道:“是她!”
钟涛本已发着了车子,正要离开江边,猛一踩刹车:“你认识?”
“刚才在电梯里见过,是她,不会错,她进了展厅。”
“怎么不早说!”钟涛一踩油门,车子像离弦的箭,朝太平洋饭店驶去。
“她是什么人?”陶陶大声问。
“疑犯的情人,外号抄底。”
“抄底?”陶陶纳闷,怎么有叫这种外号的?
“意思就是她会让人倾家荡产。”
“她样子怪怪的,眼神很警惕,好像还带着枪。”陶陶将电梯里看到的一幕说给了钟涛。
“我的姑奶奶,我找了她三年,怎么让你给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