厄山一带女地位低下，若被人发现与人通，或未婚先的女人，可说是必死无疑，夏家一贯对女更加苛刻，族规中定然也有类似的条款，就算她是夏家直系传人，也无法逃脱这样的命运。何况当时他们兄妹失去依靠，地位并不稳固，无力维护自己的权威和安危。在这情况下，魅萝夫人应该完全没有活下来的机会才对。可是，她现在不但活着，还活得风光无限。

“那魅萝夫人她…究竟是为什么被赶厄山。”她努力地斟酌自己的用词，避免产生反效果。

他漠然：“就算是我至亲之人，也不能例外。”

陌月讶然于他突然表现的冷漠，原以为此人虽然有不通人情世故，但看他帮了自己的份上，总觉着还是有一人情味的，却不想竟冷酷至斯，心中不由大骂老古板、老顽固，嘴上却只是问：“可我记得魅萝夫人是和你一母同胞，同一日生的孪生兄妹，照理说你们应该是情最的才对。”

陌月默然，她努力地回想厄山的习俗，究竟什么样的重罪会受到这惩罚。突然间，脑海中灵光一现，顿时恍然大悟。

魅萝夫人从最早在江湖中成名起，就一直被称为夫人，却从来没有人听说过她的丈夫是谁。早先陌月见到的那个叫卫什么的灰衣人，沈商说是金衣公的外甥，但金衣公似乎不以为然。若当真是他的外甥，那么这个灰衣人就只能是魅萝夫人的儿。再看灰衣人的年龄，陌月也就能猜个一二了。

蓦然，她浅浅一笑，柔声：“放心吧！你的妹妹绝对不会恨你，相反她一定会万分激你。我也是女人，所以我很能会魅萝夫人的受。”看见他愕然的表情，她的目光前所未有地柔和“因为如果我是你的妹妹，也一定早就猜透你的心思，看清你真正的用心。”

似乎回忆往事，是一件很费力的事，他思索了许久，才冷冷：“她犯了重罪，理应受重刑之后再沉到湖底溺死，逐厄山，已经算是便宜她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宗法家规若是能轻易更改，夏家早就成为了历史，哪里还有我们的存在。”

要断气。从那一刻起，我不但失去一个妹妹，也等于失去了两个兄弟。”他的声音如真似幻，有些听不分明“他们恨我让他们失去了，所以也不愿意再认我这个兄长。”再后来，江湖中多了一个魅萝夫人、一个魍山居士、和一个不为人知的厄山城实际意义上的城主。而他，此后一直很少离开厄山。或许正应了山中无岁月这句话，时光奇迹般地没有在他上留下过多的痕迹。

陌月曾一度以为，他不会再在这件事上多言半句，却不想他竟主动跟她解释。

“可如此一来，他们都对你心有怨恨，你难不觉得后悔？”

他淡淡：“就算明知他们会恨我骨，我也绝不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