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一只手忽然伸，搭在狸猫的上。

沈冬一黑线的看杜衡，又看电话——你们这是打电话啊，要不要这么装腔作势？

杜衡说着，就将狸猫推到旁边去，小家伙不甘愿的打，沈冬这才发现原来这只狸猫蹲在电话机上。

沈冬被自己囧了，他默不吭声的走卖场。山海易购超市里除了满满当当的货架，就是日光灯，空的，早班的人还没开始上班，夜班的员工估计跑到哪里打瞌睡了。沈冬从二楼走到一楼前台，竟然都没有看见一个活人。

看着手机，朝沈冬咳嗽一声：“那个，收银员上岗前要培训，杜衡应该跟你说过吧！”

“郑昌侯？！”对方的声音霎时变调，立刻推辞“哎呀，这可不好办，要是只有三天，贫或许还有法可循，但是这大天的，他竟然恬不知耻的在人间鬼混了六天，实在可恶！竟不顾凡人生死，公然扰天地秩序！友你还是另寻人比较妥当，譬如请余经理去东海逛一趟再回来…”

“就是僵尸。”杜衡平静的添上一句“最厉害的那叫旱魃。”

山海易购的问题，绝对不仅仅是有鬼这么简单！

连收银台都是空的，搞得像闹鬼一样。

“旱魃。”

只知你顾客中有鬼，难商品还能是尸？

沈冬吓一，抬发现正是杜衡。

明明早上门的时候，他房间里一动静都没有，下楼的时候那辆黑大众汽车也停在那里，早峰连架桥上都堵得一塌糊涂，这家伙到底怎么赶在他前面到超市来的？他那汽车会飞吗？

“…喂，这里是崂山紫云观，驱邪特价酬宾两百起价，看风三千，命盘凶吉天注定，不可更改。贫业务繁忙，有事快说。”

“不是价钱的问题，贫法力有限，这个…”

“八万！”杜衡很果断的报了一个数字。

——这丫绝对不是人！

“还没有到上班时间，你可以先休息。”

沈冬目瞪呆，他要谢杜衡其实对自己还是手下留情的吗？十八万卧槽，狮大开啊。不对，他应该惊讶的是修真界这个名词！

直到电话接通，里面传来嘈杂的酒吧蹦迪音乐声，才让呆掉的沈冬回过神来。

睛亮晶晶，通漆黑只有雪白，还维持着一个超难度的姿势，前爪抬起，歪着脑袋——难这是招财猫？

“牧野郑昌侯，我不幸的通知你，这是你停留俗世人间的第六天。你已经违反了修真界行为准则，你对自己的份没有足够的认识，在人间停留一天以上，罚款五千，三天以上罚款三万，五天扣十万，第六天十八万…”

杜衡挂断电话，若无其事的转看沈冬：“没事了，现在我们开始讲超市收银员应该些什么。嗯？你有什么疑问？”

“谁？老才泡到一个材火爆的女知不知？”电话那骂骂咧咧，间或还有女人的笑声。

“郑昌侯。”

“哟！稀客！贵客！童儿去看门外树梢上是不是有喜鹊叫。”

“十五万！”

“郑昌侯在外面待了六天，麻烦长过来作法求雨。”

本没有！

“…杜衡？”电话那声音立刻提了一个分贝“给山海易购的货我可是全送到了，你想吗？里挑骨吗？”

疑问多了去了！修真界是什么，郑昌侯又是谁？你别一副没事人的样！

“…”沈冬简直要跪了，扶额，咬牙切齿的继续问“郑昌侯是什么东西？”

杜衡一也不气恼，很淡定的继续数字键。

“崂山距离这里坐火车要一天一夜，飞机也没直达航班吧！”

不对，收银台上竟然有一只黑狸猫蹲在那里。

还是清简单的白衬衫，颜单调的黑仔，发绑在一起没衣领。目光平静，好像他自始自终都站在那里，本不是忽然冒来的。

“十万！”杜衡睛都不眨。

“不是只有飞机会飞！”杜衡淡淡说。

“我是杜衡。”

“啊？汗？那是啥？”

“哎呀友，实在是事情难办…”

好半天，才有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接了电话：

沈冬当场石化，他怎么忘了，中国文化博大，跟外国绝对不一样，中国连鬼都要分为n!有画，也有僵尸啊混账！

“好，痛快！说定了~！贫五分钟后就到！”

“别这样，小沈你放轻松，我们跟别的超市完全一样，只是商品特殊了，顾客特殊了，别的没什么！”余经理笑眯眯的将手机袋。

杜衡没拿起话筒，只是伸手下免提键，然后略微停顿一下，开始一个个下数字键。衬衫袖没有卷，手腕白皙，手指修长而骨节分明，指伸，其他手指都漫不经心的半弯，在日光灯下竟然有半透明的质。

“你这个混！”对方咆哮着摔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