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雪落下后，家家都忙着烤酥饼、炸果、油面、擀麻，让孩们嘴里随时有吃的。过节时，他们喜在地板上撒满清香的松柏树叶，墙刷得粉白，俄式茶炊的大铜壶得铮亮挂在墙上。

苏菲的爸爸妈妈情极了，像一盆火一样。我注意到她家有个园，非常大，满了菜蔬，靠墙都是鲜。园后面是个小湖，波光漾。园里居然还有一井，她轧一碗递给我，说“直接喝，这是泉！”那沁人心脾的清凉，还带着一蜂的味。

苏菲的家在极北的一个小镇，已经是北国边陲。沃野广袤无边，植着黄豆、玉米、甜菜、小麦，以及其他少量植的作。

苏菲的家乡很富足，但人们还保持着原来的生活习惯，许多人自己酿酒，醋，酱油、磨豆腐。雪糕人们也自己，不蒙伊利什么牌的乡人都不买帐。他们把酒到雪糕里，吃来吃去人就醉了。卖雪糕不用冰柜，全堆在边，码得的，像铃薯一样，反正不会化。糖葫芦冻得脆生生的，多长的都有，三米长的全班同学都够吃了。人们各轻便的冬鞋与和的长靴基本都是俄国货，如果沾上了泥就直接放到龙下冲洗，不用就穿去，再冷的天也不会裂。放假时，大家凑到一起讲古，不到谁家，都是满满一屋人，听啊听啊，好像怎么也听不够似的。

我们决定回家。

吃饭了，晚餐相当丰富，都是实实在在的农家料理：咸与腊切了一大托盘，一小盆煮铃薯，旁边摆着蘑菇酱酱和辣油，各青菜和烘烤好的玉米松饼，汤腾腾地冒着气。我埋苦了一个多小时，觉得齿颊留香。“叔叔阿姨，你们饭得真好。”她父亲憨憨地笑了“不是手艺好，而是这儿好，菜都是自己的，猪都是自己养的，没有加饲料

和苏菲坐车是愉快的过程，她连拖鞋都给我准备好了。我们边吃边聊，过去与未来。到小镇时已是日暮，没到她家就遇到了晚归的羊群。在落日的余晖里，羊儿都金灿灿的，使我想起在海边的夕下，我平生一次亲吻了一个女孩。

，也许只不过是她多桩艳遇的一宗。过两周还要上数学辅导班，我忽然觉得好累。

在书桌前写完字，我伸长胳膊抻懒腰，不行了，我得休息一段时间。这个时候响起了敲门声。拉开门没想到苏菲站在外面，十二了怎么来的？“墙，快熄灯时我溜宿舍楼，十一半基本没人看，保卫比较少。我栅栏来的。没想到学校把栏杆加了一米，不好。来后没公汽，我打车回来的。”我抱起她，她的上衣都刮破了。我无比怜地搂着苏菲，半天才问她“带我去你们家好吗？”

每次都听得我悠然神往。苏菲的家乡似乎总有灿烂的光，草甸上开满紫的鸢尾，据说她们会在逝者的坟前歌唱。漫然无际的芳草直长到天涯。

苏菲告诉我：秋天是最忙的季节，挖铃薯，然后把它们捣碎了漏成粉，地里的菜一样样收完，晒成菜或者腌制起来。大白菜放木桶里，用盐和积在一起，过不了多久，就会变成好吃的酸菜。甜菜削好堆成垛，各机一起唱，割豆、拦小麦，玉米被一穗穗地掰下来。一大猪被宰杀，人们忙着熏腊和填香料，腊，也用猪血制血。猪大块大块地烀熟了放在仓房里冻起来，或者掺上香料用纱布包好酱缸里，哪天吃时挖一块，都会吃肚里。妇女们聚在一起活，不时发阵阵大笑。羊要剪了，冬天冷，谁家都会预备一些来棉衣或者鞋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