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一声是应得急促而大声，没人能看到周彦仙中的莹然，只有他自己清晰地看着自己的心生无数裂，在这样一个繁星似锦的夜晚，清醒地看着自己一分分枯朽死去。

“你的世界完全不同于我的世界，海棠，回到你自己的世界中去吧，荣王会是你更好的归宿。”周彦仙从不知自己的心会这样，竟然能狠得下心来说这样的话。

“你真是这么想的？”

“如果明明知两人在一起只会互相仇恨，彼此折磨，何必再要继续纠缠？不如相忘于江湖再不相见，那么就算是你要恨我，也可以恨得痛快淋漓。”

海棠脸上浮起一丝惆怅，心中闪过的是同样的场景，梨漫舞中少年如梦，再的梦终究只是一场梦，而今终于到醒时。

“是什么？”周彦仙心情复杂，说不清的失望让他语气不稳。

原来槐的滋味真的就是这样，她总是不肯相信，非要自己亲来尝一尝才肯承认。只是如今嘴里的那味怎么洗也洗不去，不然她了那么多的泪为什么还是一样的咸涩？

“好！”周彦仙几乎是夺路而逃，如果哭泣的海棠会让他心疼心碎，那么这样一个一片荒凉的海棠让他生不如死，他这才明白，当海棠真的如他所愿地开始恨他，他本连承受的勇气都没有。

“可那不是我的错！”海棠捂着心尖声大叫，泪满面。心尖痛得痉挛成一团，意识有些模糊得眩，她可以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一狼狼凶过拍岸的钱江。

“我要当整个武林的盟主，泰山大会上我要让整个武林俯伏在我的脚底。”

目送着那消逝的白影，海棠颤着手把掌心里那枚得烂了的槐嘴里，细细咀嚼，尖每一辗转之间，各味接踵而来，苦味、涩味、咸味，还有一丝腥腥的甜味。

“是我的错，是我无法面对我们这样的关系。”周彦仙背过去不敢再看，他有一冲动想为她拭去所有的泪，他真怕自己会在那样晶莹至绝望的泪中投降。

“海棠，回不去了，我们都回不了了。”受不了这样地语相求，周彦仙差崩溃，那个曾经傲得以为全世界的人都该围着她一个人转的凤凰，那个从不知情为何不沾半红尘烟火的仙，而今竟堕落到为了他这样一个完全不值的人苦苦哀求。不值啊，他真替海棠叫屈，象他这样只会伤她心的无耻之徒怎么让她这样倾心以待？

，没有那个火烧般地地狱，甚至…没有今夜的相遇，也好！

冷冷一笑，她的五官丽得不似尘世中人，眉梢角的神气，却是与韶华正好的年纪全不相的漠然与荒凉。

却听到海棠渐渐平定了呼，幽幽：“你应承我一件事，我就答应你再不纠缠。”

至少，这样还能保存下曾经相的记忆，即使心痛将会是他一生的病，也胜过让恨意把彼此的情折磨得面目全非，烟消云散。周彦仙攥了双拳，仿佛这样就能抓了他这一生唯一曾经滋了他的甘泉。

海棠脸略略一扬，直视周彦仙，掌大的小脸勾倨傲的线条。她淡淡：“你要帮我完成游历江湖的心愿。”

“我会帮你实现。”周彦仙垂下手，他曾经对她说过“你放心，有我在，你什么梦想都能实现”我不能为你实现所有，那么至少让我为你实现现在，哪怕必须要付我的命，我也一定会帮你实现。

院里一下陷了死寂的沉默，周彦仙耳里全是海棠急促的呼，他几乎以为这样的沉默将会天荒地老，甚至隐隐希望就这样一起沉沦时间的长河，至少他还能觉得到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