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亲自去问他，我一定要亲自去问他。”长歌当哭，疾风便似也通情，咆哮声声心肝。

周彦仙纵声狂笑，只觉得世事没有比今天更荒谬的。他苦苦追寻了半辈的真相，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得知。他从来都知得到需要付代价，然则一恨原来竟是需要另一更烈的恨来代替。他笑得全搐，嘴角不停溢鲜血。

腥红如雨般连绵漫过朱雀的，一时间，朱雀似也被这笑声染，突然觉得老天真是荒唐得可笑。

“留承侯”、“海棠的父亲”每一句话都是一柄铁锤，举起重重砸下，周彦仙只觉得满的腥甜味“哇”鲜血自中涌而。

白影如电，在山崖中如星坠下。白衣在劲风中猎猎飞舞，最后的月清华清冷得映在他上，然后被墨云转瞬间吞噬得净净。

朱雀心中暗，若不是这老儿先前曾跑脱过一次，自己也不至于要对他下无形盅，以这老儿见机如此快法，躲到这鸟不生的老林中来，要找到他还真难了。忍不住睇向周彦仙，却见他微微发颤，两发直，在这山雨来的大风夜晚竟是满的大汗。

忘了吗？什么都没忘。白隙如驹，逝的不过是华年，而某些记忆早就成了生命的刻痕。

时日久后这老儿大起胆在官附近开了个简陋地茶棚，想来他这几年每一天都过得忧心如焚，度日过年，老得不成样，连背都驼了，就算青龙面对面站在他面前都不见得能认他来。若不是他一时疏忽端的大枣，谁又能认得他就是当年洛南地吕师爷。

他怔愣地看着笑得迹近疯狂的周彦仙，厉声尖叫：“别笑了！”若再这样笑下去，不是血而死就是笑死。

“周公，你没事吧？”朱雀神一闪，试探着轻轻叫了一声，心里充溢着说不的滋味。

朱雀怔怔地立在无边的黑暗中。他是应该兴吗？这世间又添多两个永远不再有幸福的人。品尝过甜味后再来尝尝苦，岂不是比他这从来不知甜是什么滋味的人更悲惨？朱雀冷笑，秀的形噙着恶的笑意，心尖涩涩的疼，疼得快要麻木，却偏偏让他依旧清醒着。

军李牧云的手下，那位李夫人必定就是李将军的女眷。我登时知不妙，事关将军府不能为人知地隐密，周大娘、王虎都被他们杀了灭，那就肯定是绝不容外人知任何一线索。我刚刚和他照了面还一副认了他的样，岂不是自己找死？我把承天将军、留承侯的份明给两位大人，让他们快想法逃命。自己立即回家收拾了所有细，打扮成满虱地乞丐，连夜逃洛南。我想来想去，只有先往他们势力还够不到的南方来，所以就一路往南跑。跑到这峄山附近时，实在跑不动了，只好往山上走。无意中发现了这一片百年老槐林，产丰富，荒凉无人，里面还有已经废弃地守林小屋，于是就躲在这儿住了下来。”

“喂，你还活着吗？”脑中浮起一双灿若琉璃的眸，着轻俏的笑，拖摆至地的镜绫披帛温柔地覆上他的小臂。

“如果你没地方去，拿着这块牌来找我。”一只晶莹至剔透的手拈着一块系着五彩丝绦的铜牌递到他面前，金属的冰冷刺激着记忆中的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