驶室中间，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挡风玻璃前方的公路。谢云秀坐在边上的位置，透过车门上方的玻璃，她的双一直漫无目标地看着秋雨迷朦的山野。

孙发生说：“现在看来，我们修的这条公路路面还是窄了。急弯陡坡太多，开起车来费力！”

拉沙车转过一山湾，来到了煤镇汽车站。

孙发生说：“云秀说得太好了！郭师傅，回去一定要把这些话给司机们都讲到。说到底，两工改革，时转正才是重中之重，只要得到了，就一定要珍惜！”

司机说：“是！我一定把你们的话告诉大家，转正是一生中的大事，应该兴兴地庆祝。”

司机说：“不错啊！谢主任这才，在省里一准能帮上孙主任的忙，给我们找回工龄！”

谢云秀不经意地把左手压到了孙发生的右手上，她的确很兴，能够与孙发生在一起工作，而且思想那么一致，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孙发生说：“是啊！三线建设改变了我们家乡的落后面貌，山里人快要过上楼上楼下，电灯电话的幸福生活了。”

司机说：“就是嘛！反正这一次主要靠你们两个，千万要拼尽全力去争取！”

谢云秀也没有拿开她的左手，任其压在孙发生右手上，说：“这可说不准！下面的，对反对自己意见、动不动找上级反映问题的人一向恨得咬牙切齿，逮到打击的机会一定不会放过！”

司机说：“不会吧！去省里是反映问题，又不是造反！还要遭打击报复呀？”

孙发生说：“云秀放心！我不怕打击报复，有什么后果我都一个人承担！”

前边的八个人已经到齐，并且买好了十张去省城金的车票。毎人吃了一碗面，他们上了长途车。

孙发生说：“那到不要，凡事都有个开，讲上一两次以后就好了！”

拉沙的解放牌翻斗车一次只能拉八吨，在坡度很大，弯路太多的公路上奋力地前行。司机是煤镇人，与郭鹏一个姓。由于公路路况不好，他不能不度地集中力，睛瞪得溜圆。双手除了换档，一直牢牢地掌握着方向盘。

谢云秀说：“这一切的改变和步，与我们砂石厂人的努力奋斗分不开！没有大家的血牺牲和顽奋战，也就没有前的胜利和成功。我们到底是作了很大贡献的！”

孙发生说：“云秀，不简单啊！当了两年车间主任，说起话来很有平嘛！”

谢云秀知孙发生是在为自己壮胆，心里忽然一，左手地握住了孙发生的右手，传递着自己的激。自从丈夫死后，她就一直独自抚养两个孩，从不接受别人的同情或怜悯，展示着女人一贯的本。但她毕竟是个女人，突然有个男人愿意为自己抵挡可能的噩运，仍然十分兴。

他俩是最后离开砂石厂的，其他八名代表已经分别坐车离开了。没有难分难舍的告别，民工们冷静地看着自己选的代表一个个离去，已经把争回工龄的希望寄托在了那一个个沉重的车上。尽孙发生已经一再告诫，由于手中没有任何证据，省城之行有很大的可能是失望而归，工人们却不改初衷，认为省里的领导会看重大家是66年来到工地的事实，给大家解决问题。

孙发生以为谢云秀是在鼓励自己，心里也很动。早上离开孙雪琴时，她也表达过一样的关心，以为他被打击报复的可能几乎百分之石地存在。她抱住他不放，要他取消带队去省城的打算。孙发生当然不能尔反尔，即使陈主任过河撤桥，拿他姓孙的当替罪羊，他也只有义无反顾地率队征这一条路。孙雪琴是着泪送他门的，他不忍心看她悲痛的表情，着心再也没有回。现在谢云秀同样表达了她对他的关切，既令他兴，又定了他圆满地带领代表们回厂的决心。即使有人要为赴省反映情况付代价，那也只是自己一个人的事，决不会连累别人。

谢云秀说：“我们当然会竭尽全力！结果如何却没有任何把握！即使不能成功，转为国家正式职工也是值得兴的。你们在厂里的人一定要认识到这一！”

司机说：“孙主任，这就已经不错了！我家就住在前边的寨里，来当民工前，到煤镇赶乡场来回要走一天，爬坡上坎绕过河，累得要命。现在家人上镇里去，坐车半个钟就到了。”

谢云秀说：“不行！我也就是在下面说说可以，一上台面就慌了，起不了作用的！”

孙发生觉到了谢云秀的信任，心里也很兴。她只比他大三岁，但在千里镇却以单纯正直，敢作敢为享誉街坊邻里。来工作后不改本，在男工女工中都有威信，孙发生当上厂革委主任那年，立即委以她采沙车间主任的重担，两年多来一直得很好。这是两人第一次一起门办事，默契的合显然十分必要。他没有移动自己的右手，兴地说：“这就对了！只要乡亲们兴，我和云秀将来如果遭到打击报复，也没有一句怨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