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发生说：“垮山的这层帽还真结实。只要炸掉凸笔陡的份，形成缓坡，山脚可以大胆地组织生产，山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垮下去。”

各连还得回到临时的住，油毡房还没有修好，除了留几个人看守拉来的材料外，其余的下班后就各自回去了。司玉梅跟着女工三排住在离队三里远的一个山村里，这里竟然有一片空着的瓦屋，是几大饥荒时全饿死的山民留下的，附近人家没人敢去住，就作为生产队的保室和办公室使用。三线建设开始后，有关门就号了下来。反正生产队也没多少财在里面，全都收去队长家，一直由筑路民工住着。

冯长发说：“下大雨时必须先上山检查，否则容易上垮山的当。万一突然塌方就惨了！”

周中国见两人上山，松了一气，问：“怎么样？岩石质地如何？”

司玉梅说：“你没资格指责人！与孙哥哥比起来，你就是个街混混的平。自己犯下愚蠢的错误不说，还有脸在这里批评别人！你走吧！我没有你这样的表哥！”

孙发生说：“公路那边不能动，不能炸下来堵了公路。主要是山沟这边！”

司玉梅已经听到是郭鹏的声音，本来不想搭理他。一下看见哥哥的纸条，便放下书走去。

郭鹏恨恨地说：“走吧！今天听我女朋友的！告诉孙哈腰的，别看他当了副主任，我郭鹏一样不买帐！他要能好砂石厂，我郭字倒过来写！我们骑驴看唱本一一走着瞧！”

司玉梅说：“你还有脸站在这里说，快找个耗躲起来！免得迎风臭三里！”

谭书玉说：“鹏哥，你和表妹吵什么？让她一儿算了，你们好歹是亲戚么！”

门外有人问：“请问，司玉梅在屋里吗？我们要找她！”

女工们睡的是树条编的大通铺，只有排长谢云秀及几个班长有床板。司玉梅的床在通铺的最里边，厚厚的草席上铺着一床线毯，上面有长条红白纹的床单，以及蓝缎被面的被盖。晚饭仍由连伙房派炊事员送来。司玉梅没多少味，下午，她和全队人都看到了从山上下半岩来探测的孙发生和冯长发。无不为之担心。司玉梅尤其提心吊胆，害怕会问题。连豆腐炒吃起来都没有味，不是已经当上队革委副主任了么？为什么还要冲锋陷阵？

孙发生说：“没有这么严重吧？”说完把钢钎安全带中，两只手向上倒腾，双脚踩着岩，向悬岩上爬升。腰仍有不得力的觉，但他一声不吭，持着上到山。

司玉梅靠在被垛上看小说《红岩》，她为江的牺牲了许多泪。这是一难得的好小说，是司文不久前托人带给她的，书中夹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妹妹，勇敢如革命先烈！才能在逆境中求生存！路是自己选的，要顽地走下去！大哥！”司玉梅就用这张纸条作为书签，看到哪一页夹在哪一页，只要打开书，就会先看见哥哥写的这句鼓励的话。

谢云秀向屋里大声说：“司幺妹，门有人找。”

郭鹏说：“老伯已经承认那是他冒你的名办的，已经被作废！我担心什么？老伯他老人家是你姑爹，你竟然伙同姓孙的从县里搬人去煤镇威吓他，心太黑了！”

孙发生从衣袋中掏一块岩石，递给周中国，说：“下去十多米，岩石和山上一样，你看，就是这个样，钢钎一一个白。说明山不会轻易垮塌。”

周中国把岩石放衣袋，说：“回去再研究吧！走，下山。”

司玉梅的心里一下轻松了，挖苦地说：“郭鹏，你可是有结婚证的人，担心犯重婚罪！”

谭书玉说：“，我是谭书玉，刚分来的学生，今后我就是你表嫂了，我们国庆节结婚！”

门外的院里，郭鹏和一个个姑娘挽了手臂站着，见司玉梅来，说：“表妹，我屈服了！你的势力果然很大，连我老伯都敢欺负。看见了吗？我了女朋友！大学生，比你小一岁，一公分，人也比你漂亮。她叫谭书玉，书玉，快见过表妹。”

冯长发说：“当然如此！老三，你先上，爬不动我好推你一把！”

郭鹏说：“怎么！你敢把发生了什么事告诉姓孙的？我不相信他会坦然忍受！”

冯长发说：“好了！上去吧！领来炸药雷，先把这堵岩轰下去再说。”

孙发生说：“不大雨小雨，有雨就可能塌方，必须先检查，先理再生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