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平陵去南浔,家里人反对,她母亲骂得最凶,她一个女孩子不懂矜持,把她养这么大还供她念完大学,到头来拍拍屁股就走人,现在她回来,她母亲也是骂,甚至骂得比以前还要凶,只是这骂声虽然刺耳,她却听得不觉得闹心了。
她是该骂,这样跑回来,一事无成,还让亲人在邻里乡间都抬不起头,所以这几个月她对母亲的骂声和弟弟的鄙夷已经免疫。
她既然作出这样的决定,那么自然已经做好抵挡一切闲言碎语的准备,原本以为这等待的时间会很难熬,但是几个月下来,她的心思渐渐沉静,反而觉得越来越安心!
以前在齐天平身边,因为有期许,所以感觉一直背着无形的包袱,走得越远,她便越辛苦,可现在她离开,一个人在没有他的城市生活,包袱全部扔掉,思想就变得越来越轻,轻到飞起来,轻到无所谓未来!
弟弟和母亲的争吵声停歇,母亲先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院子里的纪如意,摇着头,喃喃自语:“一个个都作死,养了你们两个,小的没出息,大的更气人,当初不顾一切要跑出去,好不容易熬到霍希有了一点出息,福没享到,现在居然又这样不清不楚地跑回来!真是…一个都指望不上…”
母亲的声音渐远,最后散在春日浮起的阳光里。
纪如意低头看着院子里那几盆海棠,花苞渐放,开得格外灿烂。
傍晚她坐在院子的旧桌后面拣菜,夕阳垂下来,满院金色,前屋响起敲门声,母亲去开门…
“请问,你找谁…?”
“那个,纪如意是住这儿吗…?”
那熟悉的声音,带着最初见时平柔的声调:“你对我,有兴趣?”
爱情里的因果,难得难求,等待的日子辛苦而又欣喜,爱过,痛过,折磨过,如果还能撑到最后,自然就得正果!
母亲领着那个人进来,喊:“如意,有人找…”
夕阳西下,他就站在那天光下,像千里跋涉而来,带着倦意,也带着欣喜…
“你怎么也不给我留个地址?我在这镇上问了两天才问到你家的住址!”
纪如意却笑着:“你不挺能耐的吗,若要找,怎么可能找不到!”继而站起来,那一日她穿的是白色的线衣,松垮的下端,微微凸起…
齐天平长这么大,第一次体味到瞬间落泪的畅意,就那样站在离她几米远的地方,看着她用手扶着后腰,渐渐走过来,走到自己面前,抬头,他蓄着的泪水正好要溢出来…
那日晚上,齐天平搂着她坐在院子里,还是不甘心地问:“你居然瞒我到现在?你怎么忍心瞒着我到现在?”
“我不是故意要瞒你,之前我在医院里挂水,吃药,所以我不能断定对这孩子没有影响,只是我后来拿着药单去医院问了医生,医生影响不大,我才放心没有打掉!”
“打掉!你居然想打掉!纪如意你知不知道你这次玩大了,如果我一直不来呢?如果我一直不来找你,你打算怎么办?”
“凉拌呗!况且,我赌你,肯定会来!我天天诅咒,齐天平这孙子,还不来,还不来,再不来就断子绝孙!”“真忍心,真下得了手!”
“那是,我以前就过,唯女人和小人难养也,很可惜,这两样我都占了!”
…
至于婚礼,齐天平先在平陵办了,镇上最好的酒店,连着三天流水席,替纪如意她妈和弟弟挣足了面子!
洞房当晚,镇上酒店所谓的新婚套房,布置得是有点俗,不过凑合着上吧!
“喂…你想干嘛,你儿子不允许!”
“什么啊,今天他娘和他爸结婚,所以这是流程问题,他了不算!”
“放P…不行,会出事!”
“没关系,我问过你妈了,她出了三个月了,只要力度适当控制,保证没事…”
“啊…什么,齐天平你丫怎么那么厚脸皮?这种事你怎么去问我妈?起开,起开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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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过,满室温腻,齐天平搂着纪如意,手指卷着她的发丝:“怎么长这么长了?”
“多少个月了啊,当然得长长了…不过我妈生孩子之前要剪掉!”
“为什么?不准!这么长的头发,剪掉太可惜…留着吧,不准剪…”
齐天平将缠绕在自己手指的发丝松掉,垂头又在她的头顶亲吻一口,问:“纪如意,我还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你能那样突然走掉!你真的不怕我再也不联系你?”
“不怕,我都留你种了,就算你不来,若干年后我还能让你儿子去找你,虽然是韩剧了一点,但是这招太灵,血脉在此,你敢不认?”
齐天平大笑,掐着她的腰叫:“行,算你狠!”
“那我还有更狠的,要不要听?”
“还有更狠的?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