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成的衍生便是,纪如意犯了一个今生都无法弥补的错,而他便要为她这个错买单,留在苏小意的身边,做她的天,至于纪如意,齐天平捏着杂志的手指紧拢,闭起眼吸了一口气。
或许当苏小意从手术室里推出来的那一刻开始,他和纪如意就没有可能了吧。
“我确实去见过纪如意…”齐天平将杂志放到床头,很坦然地承认了杂志上的事。
苏小意用恨绝的眼神看着面前没有表情的齐天平,看着看着,那些恨意就渐渐消失,像坚硬无比的冰柱,渐渐融化,最后化为一滩冰水。
他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坦然?怎么可以做到如此心安理得?
苏小意将眼角的泪水擦干,咬着牙:“她害死了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呀?你怎么能够做到一点都不恨她?齐天平,我在你心中,到底算什么?”
“小意,我知道在这件事中你受到的伤害最大,但是拜托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保证,我会给你一个交代,可以吗?”
一向风光无垠的齐天平,居然也有如此消靡的一天。
苏小意冷哼了一声,眼里的恨意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为冷冽的绝望。
“给我一个交代?”
他终于承诺会给她一个交代,几个月之前他把她叫到北京,一份合同割出20%的股权,如此“庞大昂贵”的“交代”,庞大到她差点承担不起。
而现在呢,她用一条生命和半生做女人的权力,能够换来他多大的交代?
“你能承诺给我的交代,是什么?”
“你想要的,只要我能够给,都可以!”
“那婚姻呢?”
齐天平顿住,这段时间他不是没有想过要以“娶她”作为代价,可是真到这一刻“婚姻”两个字从苏小意口里出,他还是有些准备不足。
娶她就意味着从此以后,纪如意必须从他生命里彻底消失。
她的气息他再也闻不到,她的笑容他再也看不到,她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不再与他有关,这感觉就像鱼刺卡在喉咙口,平时的时候不觉得,可是一想一吞咽,就会有细密的疼痛传来,这种疼痛连着呼吸,不算撕心裂肺,却足以叫他惶恐不安。
而这眼底的一丝不安,即使齐天平藏得再好,还是被苏小意轻而易举地捕获。
她端坐在床沿,冷冷笑了几声,因为笑声有些大,牵扯到手术的伤口,眉头皱了皱,用手抵住伤口疼痛的地方。
这样的苏小意,有着以前从未有过的孤冷。
齐天平终究于心不忍,过去想要扶她躺下,被她一把推开:“不需要你关心,任我自身自灭好了,你去找她吧,我不会拦着,但是也不需要瞒着我…”
这样赌气的话,自然是要带着眼泪一字一句用悲愤的口吻出来的,所以苏小意到最后,刚干涸的眼睛又瞬间充满泪水。
齐天平叹着气,不顾她的推搡,将她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刚要起身,脖子却被身下的苏小意紧紧搂住…
“天平,你过不会离开我,所以你不能食言。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如果再失去你,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哭声怆然,很快齐天平的颈脖皮肤上已经被她的泪水打湿,像冰寒的溪水,一路冲刷到心底。
齐天平一直虚空撑着的胸口终于压上她的身体,将她整个人都重重搂于怀中,如此亲密的姿势,心脏都贴在一起,心却背道而驰。
齐天平将头埋于苏小意浸湿的发中,深深呼吸,逼着自己熟悉这陌生的气息,心里却再默念:纪如意,对不起!
即使临近夏天,气温回暖,火锅店里的生意依旧好得吓人。
一顿麻辣火锅下肚,纪如意拍着鼓鼓的胃窝在椅子上发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