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让她走!走,走啊…”苏小意强行撑起上身,小腹手术的伤口被牵着疼得冷汗直冒,缩在齐天平怀里的身体也不禁开始颤抖!
纪如意绝望,她真的没有想过,苏小意对她的恨意会如此强烈!
小腿上的疼痛越来越清晰,背后相机的闪光灯直击而来,眼前齐天平冷漠的侧脸和对苏小意的温柔眼眸形成鲜明的对比。
纪如意咬着牙,抬了抬疼到麻木的右腿,想要再些什么,发现所有的话都哽在胸口,一个字都发不出!
就这样吧,他们不稀罕她的道歉,他们只需要她的消失。
静静退出病房,粘人的记者追着她拍,一直追到电梯门合上…
齐天平拍着苏小意不停抖动的身体,心里却是纪如意那双痛苦森然的眼睛。他要怎么做,才能让她不那么难过?
纪如意走到医院大厅,脚步已经不稳,裤子的布料摩擦着烫伤的伤口,随着她走动的步伐而疼得越来越清晰…
柚子的电话及时打来:“怎么样,去见她了吗?”
“嗯,刚从病房出来…”
“她什么?”
“什么都没,就让我滚…”
“…”柚子沉默了片刻,再度开口:“她现在这么惨,不想见你也是人之常情,我一早就劝你别去的。齐天平呢?怎么?”
“他,也让我滚…”
“…”柚子那端,是更加长久的沉默,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直到纪如意走到医院对面的公交站台,柚子才开口。
她:“你知道你哪里比不上苏小意吗?你太不会哭了!给你打个比方吧,小时候,如果两个孩子吵架,最后父母过来首先批评的,肯定是没有哭的那一个!而哭的那一个,不管是错还是对,都会轻易被原谅…”
眼泪有时候不仅是分泌物,更是胜的筹码!
哭就明你受伤了,不哭,就明你承受得住!
脆弱的一方自然被安抚,而坚韧的一方,活该不被保护!
纪如意去药店买了治烫伤的药膏。
因为伤口裹在裤子里太久,所以起泡的皮肉都已经跟布料粘在了一起,裤子脱下来的时候,水泡的皮肉也被连着扯下来一大块,刺咧咧钻心的疼,棉签擦上去的时候,额头一阵阵冒冷汗!
只是肉体痛到极致,纪如意无端地又想起柚子的话:“你不,他怎么知道你难过?”
想完自己不免又想笑,她害他没了宝宝,害苏小意受到莫大伤害,他哪里还会顾忌到她区区纪如意。
正想着,药还没擦完,门口响起敲门声。
纪如意拉了睡裤套上,去开门,却见齐天平站在门口。
下意识地,她便站直了身体,冷眼看着门口的人。
“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应该在医院陪着苏小意吗?”
齐天平没有正面回答,依旧紧抿双唇,全身的萧肃气息,侧了侧身,从她身旁挤进屋里。
纪如意深吸一口气,握着门把,还是将门扉阖了上去。
“你在擦药?”齐天平拿起茶几上的药瓶看了一眼,眉宇皱得更紧:“烫伤药?你哪里烫伤了?”
“没有…没有烫伤!”纪如意快步走过去抢过他手里的药,因为步伐过快,牵扯到伤口,没站稳,一屁股就坐到了沙发上。
齐天平分明看到她坐下去时眼角闪过的痛苦,继而又想到在病房被苏小意打翻的那杯热汤,随即蹲下身按住她的脚裸,裤管往上一拉,触目惊心的伤口就露了出来。
齐天平只感觉头皮一麻,心头重重一扯,很没出息的,他还是心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