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
很快就到了除夕,原本纪如意想着要去花鸟市场买点花草回来布置的宏图伟志,因为一起车祸而被她抛到了脑后,倒是齐天平上了心,亲自去搬了几盆橘树富贵竹之类的回来,灯笼窗花挂得到处都是。
其实这种事他以前根本不削做的,只是纪如意这几天的话越来越少,成天闷在家里,他看着担心,便找点事情回来给她做做。
两人贴了半天窗花,纪如意胳膊腿儿到处都疼,齐天平冲了杯咖啡端到楼上,见她正看着窗户发愣。
“怎样?我挺能耐的吧,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还能剪窗花儿。”齐天平将手里的咖啡递给她,得意的。
“行了吧你,这窗花儿是你剪的吗?你就按着上面的褶儿剪了一下而已,还好意思!”纪如意一句话就让他高亢的得意又蔫了下去。
要在以前齐天平肯定找话讲她堵回去,但此刻看着纪如意因为微笑而弯着的眼角,心里更加得意。
有多久没见到她笑了?这笑容成了他的特赦令,见她笑他就没脸没皮的贴上去,突如起来的亲昵却让纪如意的身体抖了抖,想要躲,却又不能直接躲,于是找借口随手摘了旁边橘树上面的橘子,握在手里推开齐天平问:“你这橘子能吃吗?”
被推开的齐天平见她明显防着自己,心里不悦,但脸上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能苦着脸:“你尝一个就知道了。”
纪如意果然剥了起来,掰了一瓣递给齐天平:“你尝。”
“你尝吧!”
“你尝不尝?”
齐天平见她一脸较真的模样,只能勉为其难地接过来,吞毒药一样皱着眉一口塞进嘴里,嚼了一下很快又吐出来:“这什么味儿啊,苦的!”
纪如意扑哧一口就笑了出来。
“你还真吃啊,这明显是观赏橘嘛。你这傻得太不科学了…”她盘着腿坐在橘树旁边,笑着上气接不了下气,齐天平将也咯咯笑着,嘴里是苦涩的橘味,心里却是许久不曾甜过的快乐。
除夕,齐天平将切好的橙子放在水晶盘里,端到客厅放纪如意面前,然后坐到她旁边的沙发陪她看春节联欢晚会。这是记忆中近10年来,第一个在家过的除夕,他看着咬着橙子盯着屏幕傻乐的纪如意,心里百味交呈。
这段时间他事事小心,处处避让,生怕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触伤她,而纪如意也尽量做回原来的自己,言辞还是强悍,笑容还是饱满,但心里却似乎结了一层茧。
“天平,在哪儿呢?ERIC叫你来喝酒?”
“在家呢。不去了!”
“不是吧?你居然除夕窝家里过?行了,来吧来吧,难得我们聚一块儿。”卓然在那头盛情相邀,齐天平看了一眼纪如意,:“行,我收拾一下一会儿过去。”
挂了电话,他蹭到纪如意身边:“卓然叫去E酒吧喝酒,一起去吧。”
“我不去了,你去吧。”
“别呢,一起去吧,嗯?”他撒着娇,眼神里满满的期待,纪如意将手里的橙子扔掉,擦了下手:“行,去就去吧,知道你在家呆不住,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身衣服。”
她站起来往楼上走,齐天平一头倒在沙发上轻松地嘘着气。
纪如意打开自己的行李箱,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她冲楼下喊:“齐天平,我衣服呢!”
“柜子里呢!”
她再折回卧室打开他的衣柜,自己的衣服不知道何时就挂在他衣柜里了,一件件全部熨直了,就挂在他衬衣的旁边。
“前几天我把自己不穿的衣服全部处理了,腾了空间,就让阿姨把你的衣服熨了挂进去了。”齐天平倚在房门上。
“嗯。”纪如意眼里有泪冒出来,随手抓了两件衣服就匆匆跑进洗手间,镜中的自己眼眶通红。
最近心脏脆弱得一塌糊涂,面上越装,心里就越弱,有时候看着齐天平为自己做的一切,居然生出窒息的感觉。
以前吧,她觉得自己对他想爱又不敢爱,现在吧,她对他却是想恨又恨不起来,两人日夜在一起,却明显感觉到渐渐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