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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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dao地的淮扬菜馆，原来藏在老式洋房里，招牌都没一个，hua园里随便摆着几张红木桌椅，走进去一派老上海三十年代风情，楼梯转角雕hua，随便摊在外面放菜单的长几都是正宗的西洋古董家ju，曼曼直了yan，手不由自主抱住自己的包包，这样的饭店，够不够钱吃啊？哀怨地看了shen边的男人一yan，要是等下不够钱，难dao还要留下来ca地洗碗？都是她自找的，人家瘦死的骆驼比ma大，再怎么不得chong，也是从小锦衣玉食长大的，她没事逞什么能啊，这下死定了。

一阵风，yan前只看见一团白白的，像山一样过来。曼曼不由自主退了一步，只听到一个洪亮的声音“周啊！好久不见你，今天怎么这么好兴致到我这里来，想吃什么？快到包厢里坐。”耳朵被震得嗡嗡响，定神仔细看，原来是一个白白胖胖的老伯伯，穿着唐装，脸红彤彤的，一边大笑一边拍着周的肩膀。有点担心，周看上去虽然不是瘦弱型的，但是这样热情如火的见面礼仪，又是一个山一样壮壮的老伯伯，行不行啊？

算了，还是让她mei女救娘娘，小心翼翼地凑过去“周董，这位是你的朋友啊？”

“咦？周还带了一个小姑娘来，长得真可爱，哈哈哈。”豪shuang的笑声，老伯伯的注意力立刻转向她“我是周的老朋友啦，他可是tou一次带着女生到我这里哦。”

克制住想捂住耳朵的yu望，曼曼对他咧开嘴笑“老伯伯好，我叫顾曼曼，你叫我曼曼就好了。”

“好，不用叫伯伯，他们都喊我老赵，”面前的老伯笑起来好像圣诞公公，看着曼曼一脸huan喜“曼曼第一次来我这里，等下煮面给你吃。”

“过分，每次叫你煮都摆架子，现在看到小姑娘就愿意亲自下厨了。”周拖着她进包房，穿着黑se高腰制服裙的小姐端上餐ju，全tao中式的小碗小碟，薄薄的白瓷闪着玉一样的光，一看就知dao价值不菲。

一定很贵吧——心里呜咽，嘴上还要客气“周董，要吃什么你点吧。”

“叫我周好了。”他举壶替她倒茶“刚才老赵说了，要给你煮面，所以今天我也沾你的光，有面吃了。”

“好啊！”回答得心hua怒放，错怪周董了，原来人家很ti谅她的小荷包，吃面应该不会超chu她的承受范围吧。

“你在basai罗那待过吗？”

“是啊，大学毕业后，我申请了西班牙的设计学院，在basai罗那读了两年设计。”捧起杯子，茶叶清香一阵阵传来，不再担心自己会被吃到破产，曼曼开始心情大好。

“basai罗那啊，圣家堂，古埃尔公园，米拉公寓，是很mei，为什么要去那里？高迪是你的偶像？”他也举起细瓷杯，十指修长白皙，称着玉se的杯沿，秀mei绝lun，看得曼曼有点呆。

“高迪的作品都很mei，可是那些都是属于西班牙的，你能想象古埃尔公寓chu现在中国任何一个城市或者乡村的样子吗？每个民族的建筑都有自己特别的mei，那zhongmei是历史和文化的jing1髓，是无法取代的，所以我的偶像不是高迪啦，是一个中国人，我会迷上设计，就是因为看了他设计的中式园林。”说到自己的最爱，曼曼yan睛发亮，口若悬河。

“这样啊——国内设计中式园林的大师不多啊。”周略略沉yin，突然一阵香味传来，小姐端着乌木的托盘，走进包房，托盘上搁着两只白瓷中碗，轻轻放到桌上。碗里清汤细面，点缀着一小把碧绿菜叶，看上去没什么特别，但是异香扑鼻，让人不由自主食指大动。

“吃吧。”周拿起筷子。

挑起面条放到嘴里，刚刚嚼了一下，曼曼就睁大了yan睛，这面条细huashuang口，不知用了什么办法，各zhong鲜mei的味dao在里面rong为一ti，mei味绝lun，好吃得让她想liuyan泪。再也顾不上说话，曼曼一鼓作气地吃下去，连汤都喝了个干净。

吃完抬tou，只gan觉自己鼻尖上都蒙了一层细细的汗珠，却发现对面的娘娘啊，只是举着筷子，一口都没动过，直直地看着她，yan里都是笑意。

大概是从来没见过像她这样的cu鲁的吃相吧？羞愧到无地自容，曼曼捧着碗，失声了。

8

餐桌上印着水墨荷hua的麻纱桌布，一直垂到桌脚，微风斜斜chui入敞亮的客厅，带着hua园里蔷薇的香气，虽然蔷薇可以四季开hua，可是在这初夏的傍晚，香气馥郁，满墙爬遍，mei得nong1郁惊人。靠近落地窗的白se藤椅上，周和宁染一人一座，宁染已经持续讲了半个小时有余，但是叹气啊，不知dao面前这位亲爱的堂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