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没有什么不同,然后宋洋站在每间病房门口向我细致述说他们的病情。他丝毫不觉得这样去剥开这些病人的正常外衣暴露他们最脆弱的灵魂其实是件很卑鄙的事情,反而很是洋洋自得。我越来越失去耐心想要离开,就在走到走廊尽头时宋洋突然拉住了我,他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和刚才不同。他把我带到走廊尽头的病房前,却不像刚才那样旁若无人的闯入,而是在透过门上的玻璃窗小声地向里张望。我发现这个病房的房间号竟然和叶小愁妈妈的病房号相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走过去和宋洋一起向病房里望去,这一个单人病房除了一张床其它什么也没有了,一个男人背对着我们坐在床上,同样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床单,白色的墙,灰白的水泥地。不同的是坐在病床上的男人并没有像其它病人那样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而是穿着一件普通的白衬衣,那衬衣白得出奇更衬托出这个房间的惨白。房间里应该很冷,那个男人穿得如此单薄却坐在床上一动不动,要不是偶尔从他嘴呼出的雾气在窗前一闪而过,我会以为现在看到的不过是一幅没有生命的油画。宋洋带着我走进病房,他的脚步很轻,我也同样不敢有太大的动作怕发出声响。可是即便我们站在这个男人面前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望着窗外,我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一根冰凌长长的挂在窗前,从他的角度望过去下午的阳光正好透过冰凌折射出七彩的光。宋洋从旁边的衣柜里拿出一件大衣披在了他的身上,他坐在床上依然没有一点反应,宋洋把双手插在白大衣兜看着他,我站在宋洋的身边看着眼前的男人有着说不上什么感觉。隔了一会宋洋伸出手拍了拍那个男人的肩然后转身离开,当我们走出病房时时我听到病床上的男人突然笑了,是那种很小声的笑。回过头,那个男人依然望着窗外,不知道他现在看到了什么。
一直到走出精神院的病房楼我和宋洋都没有再说话,站在楼口我和宋洋同时吁了一口气。宋洋告诉我那个人就是他的师兄,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最后自己成了精神病。我问宋洋到底是什么原因宋洋看着我说:因为认识了不应该认识的人,所以走上了不该走的路。
我向宋洋告别说想要离开时宋洋很不舍,他甚至还要留我在精神病院过夜,他说反正他们医院空房空床有的是,我连连摆手拒绝也没有让他送我出医院,可是当我走出医院大门时宋洋又跑了出来,他一边跑一边大叫着我的名字,我停下来看着宋洋跑到我身边。你有没有觉得你和我师兄很像?我想了想虽然在他师兄的病房时间不算短但我却对他师兄的样子一点印象都没有。没等我回答宋洋笑了:不知为什么我就是觉得你和我师兄很像,当初我来精神病院有一半原因是因为他,现在呆在这也是一样因为他。
我登上返程的汽车,又坐在同样最后一排的位置上。刚坐下来电话便响了一声,拿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有一条短信,是叶小愁发给我的,点击打开里面却一个字也没有。身旁的玻璃窗被人敲得铛铛响,我抬起头看见宋洋站在外面。宋洋大声说:杜明,你是不是有心事?我冲宋洋笑了笑,车便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