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底的时候，洪涛的姥爷给家里抱回一台12寸的tj产长城牌黑白电视，这也是让洪涛给忽悠的，而且由洪涛暗中资赞助。这倒不是洪涛打算摆摆阔气，而是因为洪涛家的邻居买了一台电视机，害得洪涛的老爸总是想去看看新闻，但是又不好意思去，于是洪涛脆鼓动姥爷也去买一台，不就300多块钱嘛，从我存折上取！

“我去！”洪涛随意撒了个谎，和小姨一起跑到了院里。

“你问她怎么申请了吗？”洪涛听了半天，明白是明白了，但是最关键的问题小姨没说，到底怎么申请，去那里申请？

这一天电视里正在演一罗尼亚的电影，叫《爆炸》，洪涛从来没看过这片，更没听说过，所以也搬着小板凳凑到了姥爷的前面，这个位置只有他能坐，小舅过来都会被姥爷给踢开。电影讲的是一艘运化的货船在多瑙河上一座小码边着火了，随时都可能爆炸，爆炸的威力会把小码和旁边的小县城全给炸光，于是…后面就没了，因为洪涛还没看完，小姨不知什么什么溜到他旁边，悄悄的和他耳语里几句。

这样一来，这个和洪涛作对的人就算有理也是没理了，老师想偏心都不好偏，总不能说你和一两个人不对付，是别人的错儿，结果初三年级里好几个班里的同学都和你不对付，都是别人的错吧。

“嘿，要救火啦，这大火烧的，带劲儿啊，你不看啦？”姥爷的小茶壶半天没顾上喝了，他颇有看闹不怕事儿大的风范，看着小电视里着火的场面很是兴奋。

有了这台电视之后，洪涛的姥姥姥爷就陷了痛并快乐着的矛盾生活中。快乐是因为姥姥家成了街坊邻居、大人小孩的首选地，不是唱戏还是新闻或者老电影，总会在姥姥家屋里坐上一大群人。这时姥爷是最得意的，端着他那个小茶壶，坐在正当中的椅上，一边看戏，一边听邻居们的恭维。

“你问清楚了吗？谁告诉你能申请的？”洪涛拉着小姨躲到了煤棚里，这里是个墙角，不怕有人偷听。

“啊！走走走，咱们外面说去，大爷，借光，让我去。”洪涛这才反应过来，赶从小板凳上站起来，拉着小姨分开人群往屋外挤。

不怎么说吧，反正洪涛这多半个学期过得还算满意，学校里的老师不愿意理他，学生不愿意惹他。为此付的代价无非就是多给小舅舅一钱，让他更多的去团结初三年级里那些和他臭味相投的同学，另外就是苦了自己的老爸，跟着自己一起背上一个坏名声，据说在开家长会的时候，老爸也和洪涛一样，直接被其它家长孤立了，除了金月的爸爸之外，张大江的家长都不敢或者不愿意理他。

“你说的那个衣服的商店啊！”小姨睛里原本闪亮亮的兴奋劲儿立灰暗了下去，洪涛的回答让她觉到自己可能又被这个可恨的外甥给骗了。

个人打起来了，再往后又换了一波人。

痛的是家里总是糟糟的，快成戏园了，想要清静肯定是没有了，除非你别开电视，否则你说都是十几年、几十年的老街坊了，让谁看不让谁看啊？但是不开电视那买它嘛啊？所以还得开。

“革委会方告诉我的，她说现在知青返城的很多，好多人都没有工作，家里困难的可以申请自谋生路。”小姨把从革委会打听来的消息给洪涛复述了一下，革委会就是后世里的居委会，是最基层的政府门，在后世里它的作用稍微有降低，但是在当时那个年代，革委会和派所一样，都代表着政府，一般也是说一不二的。

其实这是洪涛给他小舅舅的坏主意，这一招他上辈在初中里就用过，这叫有组织的欺负人，只要你边狐朋狗友够多、够团结，那老师就拿你一招儿都没有，就算心里清楚是你在搞鬼，也只能装看不见，最多是劝那个被算计了的同学别在去招惹那些你，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儿。

“申请什么？”洪涛很喜看老电影，此时剧情正**，英雄人上现，他脑一时半会儿没转过来。

“小涛，你和我说的那个事情我去革委会问清楚了，他们说现在已经可以申请，你说我去那里申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