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究竟是谁？”

北凌飞没有抬，一边涂一边：“当然，那一日，你在我手里画了一颗心。”

我松开他的手，又缓缓：“还记得我刚府不久，为了报复你将我关在黑房饿了几天，我偷偷放了几只红火蚁在你衣服里，你整个背被咬得又红又，光着趴在床上嗷嗷叫，我虽偷着乐，但我替你扇了一整天的鹅扇止，手都差抬不起来，心里后悔极了。”

“我的名字，叫北凌羽。”

“莘莘今早走了。”

我抚上他的脸，将他的脸轻轻扳过来与我对视“那时你的背上并没有什么莲印。”

“是。可你一定不知，那一晚，我还在小澄谷外，听到了元妃对你说的那番话。”

那双星眸默默注视着我，良久，他轻声问：“你确定你要知？”

“是啊，在逍遥谷，你每次来看我，都涂得很好，小桃和小杏羡慕极了。”

我起，往莲湖的方向走去。北凌飞没有说话，默默跟在我后，我没有走向榭，来到湖边席地而坐。

“萱儿？这么晚了还没睡？怎么不掌灯？”北凌飞推开门，见到我坐在案前，诧异地问。

北凌飞的手轻轻抖了一下，有异样地避开了我的目光“可能是那日练剑时，不小心落下了…”

北凌飞不明所以的望着我，我笑了笑，伸手扯了一把野生的凤仙“你很久没替我涂过了。”

“我在等你。”我轻声。

（第四卷完）

罗帐，宋莘莘早上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北凌飞低着，涂着最后一个指甲“有何奇怪，我与你本就是天作之合，天赐的缘份，你便是那个我一直在等的人。”最后一个指甲涂完，北凌飞握着我的手，放到嘴边轻轻了，里带着喜悦“好看吗？”

自欺欺人…北凌烁和宋莘莘都选择了不再自自欺欺人，那我呢？

我反握他的手，随着他的手腕摸上去“那平安绳呢？”

北凌飞望了我一，赫然一笑，接过那，就着月细细地往我指甲上涂去。无忧苑里一片静谧，偶尔有几声蛙鸣从湖里传来，银月如钩，月光柔和地笼罩在他上，他微微蹙着眉，如星般的眸专注地盯着我的手，手上动作娴熟温柔。微风拂过，阵阵莲的清香又扑我鼻中。

腰间的小黑突然唧唧叫了两声，门外传来轻微的衣料？声，我微微动了动，他回来了。

自宋莘莘醒来后，北凌飞便早晚归，我不知他是真的忙，还是有意避开谁。今晚也是如此，亥时已过仍不见人。

他的手一顿，抬起望了我一，随即又低下，继续手中的动作“原来你知了，我的母亲一直隐居在小澄谷。”

他低下，替我换了只手，又专注地涂着。

“不用，陪我走走。”

他抬起来朝我笑了笑“好久没涂过，生疏了。”

“我当时心里恨透了狄靖，他明明什么都知，就是不肯告诉我，要不是后来我发现自己就是那个附莲印之人，他也不肯说。”

“时间过得真快，眨眨已两年了。还记得那日吗，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

北凌飞怔了怔，黑暗中看不清他的神，他来到案前，正把灯上。

北凌飞有尴尬地笑了笑，别过脸望向莲湖“那么久的事了，还提来什么？”

“我知。”

我清楚地觉到他在轻轻颤抖，一丝慌在他底闪过，当他再次抬眸与我对视时，里已是一片坦然。我轻轻抚上他的脸，他的眉，他的，他的鼻，他的，是那样的熟悉，却又是那样的陌生。

我静静坐在他房里，窗边长案上，那玉笛仍在那里，连位置也没有挪动过。淡淡的月透过窗，轻轻落在玉笛上。时间仿佛又回到那日，玄德二十五年十二月初九，黎明的曙光还没升起，北凌飞一动不动地坐在清心苑外的亭檐上，静静地看着我从清心苑一路走来，然后牵着我的手，悄悄下了山。在回来的路上，他把那白玉笛簪送了给我，并对我说，希望我能记住这一天，因为这是属于我们的一天。

时间像是过了很久很久，我清楚地听到了自己一下一下的心声。

北凌飞没有说话，我接着：“可我现在才知，原来你上也有一个莲印。”

“她很勇敢。”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