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想请廷尉大人还替我做一件事情。”珲巴达倾斜了身子盯着廷尉那个圆胖的肚子,眼睛里露出了狼一般凶狠的神色:“只要你将这事情办好了,我自然会让你有相应的好处。”
他已经做了一个周密的计划来将张延之和路昭扳倒,这些新近入狱的官员们,都是由他授意,或是诬陷,或是抓住了小辫子送进廷尉大牢的。这么做能让大虞的朝堂上空出不少位置来,他可以趁机好好的捞上一把,这一点看起来似乎已经达到了,他的曾孙现在都是拿着珍珠在做弹珠儿玩。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目的,珲巴达微微闭上了眼睛,摸了摸胡须,心中有几分得意。他的手指由那灯光下映着,显出了一种惨白的颜色,就吐枯枝一般,看得廷尉大人心中不由一凛,屏声静气的等着珲巴达的吩咐。
珲巴达望了望坐在一侧的廷尉,轻轻的哼了一声:“你将那些官员提审的时候,可以示意他们,若是能捏造罪状往张延之和路昭身上套的,等这风声过了便可无罪释放,若是强硬不低头的,那便等着和张延之路昭一块去赴死罢!”
说到后边,珲巴达的话越来越阴冷,比这即将进入寒冬的时节更阴冷,廷尉大人却只觉得自己额头上有汗珠子滚了下来,珲右相这一举动,大约是想在朝堂上铲除异己,张延之和路昭是几朝的老臣了,说话极有分量,每位皇上都对他们依赖颇深。这两人一旦被除掉,这大虞朝堂岂不就是珲右相的天下了吗?虽然还有不少耿直的臣子,可他们影响力远远不及张延之和路昭,况且珲右相肯定会腾出手来慢慢对付他们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当今这情况,该是要依附着珲右相才是正道。想到此处,廷尉站了起来向珲巴达行了一礼:“下官一定按着右相的意思去办,过些日子定能给右相一个满意的答复。”
珲巴达朝他点了点头:“你去罢。”
廷尉走出珲巴达的院子不久,珲大将军便从外边腾腾腾的走了进来,到了书房里边,见珲巴达似乎正在思索着什么问题,走过来轻声问道:“父亲,现在你已经是位极人臣,已经达到了你原先说设想的目标,看你劳心劳力,儿子委实过意不去,父亲便好生休养一段时间,不用这么着急布局,”
珲巴达抬起头来,看着珲大将军关切的神色,摆了摆手道:“御儿,你不用着急,父亲身体如何,自己有把握。现在父亲年纪渐渐的大了,若不能在我走之前为你们谋算下这大好江山,那我这辈子都是百活了。只是现在大虞南北都在作战,还不是动手的大好时机,外忧未解,内乱便是生了,我们也难以掌控局面。需得等着战乱平息的时候,我再徐徐图之,此时还只是将朝堂里和我意见相左之人剪除,换上我们自己的人。”
珲大将军呆呆的看着父亲,他不知道为何父亲要如此坚持,其实珲家现在不就已经很好了吗,出门威风赫赫,家中白玉为堂金作马,这些都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而现在都有了,日子过得很惬意,除了珲大夫人不时的在他耳边啼哭,为自己死去的两个女儿而悲伤。
阿若和阿兰…珲大将军心中也有一丝怅惘,她们也该转世为人了罢,为了珲家她们献祭了自己,这也是珲家的女儿该做的事情。转脸看向坐在书桌后的珲巴达,他正闭着眼睛在想着什么,嘴角的皱纹愈发的深了,如刀子刻上去一般,深深的印迹,看得他心里有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