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撑到今年夏收都没用。旅顺就在后面。”

离着山海关城十里外的金军大营中，气氛比起陈伍主持的军事会议刚开始时更加郁十倍。劫后余生的士兵们低着自己的事，避而不谈方才的战斗，视线一旦掠过极远的黑的山海关墙，就仿佛被开了一般，连忙缩了回来。

虽然这么说，但他现在仅仅是在以防万一，被打垮的意志，被击溃的自信，已经不可能让完颜宗望还能派夜袭的军队。一旦夜袭失败的后果，对已经落到谷底的士气的打击，使得宗望决不敢冒险。

“怎么办？”完颜阇母低看着脚尖，问，他还不知自己的儿被宗弼派翻越燕山，如今又落到陈伍手中。否则他的心情会更加颓丧。

“比起火药，更应该注意的是金国的粮。女真人不善屯垦，这些年辽东一直都缺粮。今次完颜吴乞买将十万兵来攻辽西，补给线长达六百里，光是路转运时的人损耗至少就要去掉三分之一，消耗的粮如同无底。以金国的粮库存不知还能供应多少天？”

伍的话是扭转了会议上的气氛，没有哪个将领敢于与骠骑大将军唱个反调。一个军官用装来的笑容说“蛮夷不会有太多忠义之心，今天冲过来自爆的女真人，也不知是怎么给宗望来的…”

完颜宗望在帐中直跺脚：“胡十门那老家伙早已跟南朝眉来去，一旦蒲鲁虎手上的兵势削弱，他肯定会翻脸叛国的！糊涂…太糊涂了…”

所以陈伍如此下令：“明天歇上一天，从镇戍军中将兵力补足。等后天，我们就向北发。这场会战。也到了该结束的时候！”

……

宗望惊得起，脸变得煞白：“糊涂！少了四叔的三万兵，光凭蒲鲁虎【完颜宗磐】，如何能守住我们的补给线。”

“要围城吗？”完颜斡鲁也是在说着胡话。

早在两日前，完颜活女劝说曷苏馆的首领胡十门叛金国，郭立就已经率领龙骑三营的四千兵现在辰州城外。郭立早已好了先礼后兵的准备，一旦完颜活女说降失败，四千龙骑兵当即就会举兵攻城。所以当胡十门转间就见着郭立领军城，背后冒的冷汗都到了脚底板上，战战惶惶，汗如浆。只差一，他就从大宋的怀化将军变成了郭立功劳簿上的斩首功。当真是好险，好险…

“让他们自己行动好了，我们也要我们该的！辛辛苦苦厮杀了一阵，好不容易胜利在握，可不能让旅顺给捡了便宜。”

另一个军官也：“有没有人计算过女真人今天的火药损耗？光是用来自爆的消耗，都至少在万斤以上的。这不是个小数目。木炭、硫磺也许市面有很多，但硝石，连我们都很缺。女真人还有多少可以利用？”

郭立仅仅带了四千人来。但在四千龙骑兵面前，胡十门不敢有任何样。他的领地是辽的南大门，南女真曷苏馆的两万骑兵，阻隔了旅顺直攻辽的线路。但

吴乞买就驻跸在州之北，他所率领的三万军，一方面担任全军的预备队，另一方面还有维持并保护补给线的任务。他领兵上前攻击州，也就是代表六百里长的补给线，不再仅仅是辽到锦州的这一段，而是还要再向南延伸近三百里的线路，都只能靠完颜宗磐的两万人来守护了。

郭立早已不在旅顺。

陈伍的神放松了下了，这才是他所希望看到的，不过他还有话又提醒“就算胜利后也松懈不得，还要提防女真再来偷袭。”

“在旅顺…还有郭立在啊！”……

没有人愿意去想，每一个人都只希望刚刚结束的战斗仅仅是场噩梦。只是，总是有人无法逃避现实。

“用不着我们去了！”阇母摇着，他比断后的宗望早一步回到营中，刚刚收到的一个消息还没有来得及知会宗望“皇帝已经带兵去州城下，他要亲自攻下州！”

因为陈伍的怒火，将校们刻意要说些轻松的话题。只是一旦话打开，每一个将校很快就都沉浸胜券在握的兴奋中。今天的伤亡是一回事，但即将到来的全局的胜利又是另一回事，如今的辽东局势，哪一个还看不清？

“郭平北的脾气大家都清楚。别看他总是冷着一张脸，他可是最为好战的一个。女真人的举国之战，旅顺上下绝不可能甘心在一边看客的。就算联络不上，他们也会自行行动。”

宗望摇了摇，从计划到作战，败得彻彻底底，他更是不想再多说什么。三言两语，很简短的说着接下来的计划：“我守着这里的大营，防着陈伍击。两位叔叔你们往北去，帮着大哥全力将州攻下来。有州在手，也不比榆关差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