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庐脸苍白，他浑上下透，佩刀盔也都掉了，只茫茫然站在海中，混不觉满手的鲜血正往下直。在他周围，是一群混中的郑家弟，衢山军寨所在的丘虽然就在前，但百步的距离却如天涯一般遥远。

小旗。走到庄前，亮开嗓门，放声大喊：“奉官家旨意，八千天兵，来此剿寇。降者可免，抗者难逃！若不想死，就快快开门投降！”

“庆叔！我们走！”苦思一阵，郑凌再度有了主张“既然这里一时攻不下，就换个地方。”

郑凌惊得说不话来。他计算过，衢山上现在绝不会超过一千军卒，但前的现实却给了他当一。不过现在不是考虑兵从那儿来的时候。将被三面夹击的危险，郑凌也想到了。早前的计策已然不可行，既然船匠庄内有守兵，只要庄不被攻破，那两寨守卫就绝不会贸然寨。

他提起开，正要下令，这时，码方向上却传来剧烈的轰鸣。远远见着几蓬碎石在栈桥上溅起，郑庆、郑广如坠冰窟，浑冷透：“是石砲！”

前的庄，寨墙虽，但还不及湄屿军寨的两丈土城宽广；壕沟虽宽，却也不及宁海镇老宅庄前的护河湍急；但寨墙上站着的庄却都是披铠甲、手持劲弩，衣甲鲜明，而且人数还在不断增多。当郑家军扫过船坊，循路杀到庄前的时候，寨墙上不过十来个慌慌张张的寨丁，但等庄院中一阵锣响之后，不过半盞茶的功夫，墙上已密密麻麻的排了数百人之多。

郑庆看百步外，一簇簇如同杂草般扎地面随风摇摆的弩矢，心中生寒。这不是军寨！从布置就能看得来，没有角楼、没有望台，仅仅有一圈能容人行走的围墙，连防箭的雉堞都没有。在大宋，只要富庶些的庄都有这布置。这庄比普通庄院的，也不过是寨墙由青石砌起罢了！

“换哪里？！”

“衢山港！”郑凌沉声：“求救的烽火都放了，赵二郎肯定会兵救援，而衢山主寨必然空虚。我们乘船改去岛西，攻打衢山港。衢山主寨中就算有留守，也肯定不敢战。虽然船坊夺不到，能把衢山港抢了，也足够家里支撑一年半载了。”

箭雨如蝗，郑家的军队一退再退，直直退到数百步外，箭矢不到的地儿，方才止步。郑庆瞠目结，郑凌目瞪呆，数百郑家弟心惊胆颤，心中都有个疑问，这真的是匠庄院吗？

“那赵二郎带兵又赶回来怎么办？”

“衢山港里会没有守兵？”

郑庐是此战的先锋，郑庆、郑凌在战前千叮咛万嘱咐，要他务必在天亮前

陈绣娘看那军士，一红缨范帽，半旧的纸甲，却是常见的军打扮。她噗哧一笑，心中的翳，如同残雪袄火，消得无影无踪。‘果然是冒牌！’她张弓搭箭，一箭就把那个军士钉在地上：“一副破落穷酸样，如何会是禁军！”

伴随着弓弦嗡鸣，庄内一阵“一二三四”的号声，新兵营终于赶到。

“绝对没有！”郑凌十分肯定：“衢山船坊禁止外人，我只远远探查过，所以漏了这些兵。但衢山港，我住了数日。除了十几个镇快手，并无一兵一卒。”

只是，站在寨墙上的，却是实实在在的士兵。那甲胄，那劲弩，他手底下这些兵的装备没一个能比得上。要知，他带来的这八百人，泰半都是在都巡检司挂了名号的官军，衣甲兵都不逊于校阅厢军，这也是郑家敢于北上千里、杀上衢山的倚仗。但这郑家的这倚仗，与前的赵家军卒比起来，却如同穷酸破落般可笑。

“凌哥儿！”郑庆厉声问：“这些兵是哪儿来的？！”在他们面前就有三百衢山兵，如果再加上后两寨中的军卒，其兵力已与郑家队不相上下。而驻守在岛西衢山主寨的军队定已不停蹄的赶来，到时三面夹击，他们这几百人没一个能活着回去。

郑庆略加思量，立下决断：“…好！就这么办！”

“现下是东风，船速远比走路快，就算赵瑜回师，我们也会比他快一步。而且他赶回来，我正好求之不得。我们乘船，以逸待劳。衢山军却是来回奔波，哪还有力气战斗。我们必然会大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