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赵瑜却冷声：“五哥乃军中领，有事来此，那两小为下属，就该立刻内通禀，见与不见，哪到他俩自作主张？现在不敲打一下，日后还得了？！”

陈五晃晃悠悠的着，似懂非懂的样，毕竟他一海寇，对朝中之事也不可能明白。细细想着，他又问：“但这童贯与蔡京又有什么关系？”

陈五一呆，瞠目结：“啊！”赵瑜解释：“确切说，我们跟童贯之间有联系。衢山岛能有今日，也是因为这几年走了那阉货的门路。不论是衢山开港，还是市舶司上岛，又或是文兄弟的监镇、武兄弟的巡检二职，都是借着他的名办成的。若非假借童枢相压阵，官中对岛上诸多异举又怎会不闻不问？”

赵文在椅上一欠“俺觉得五哥猜得应该没错，姓蔡，福建人，还是从京中来，不是蔡京那相的族中弟，还会是谁？”

待赵文重新坐下，赵瑜对陈五问：“不知五哥今日过来有何要事？”

陈五问：“那蔡倬不论是不是蔡相公家人，也不过是来采办货的行商，为何大当家这般忧心？”

听陈五说完，赵瑜皱起了眉，右手屈指轻轻敲打着扶手“蔡家吗？…”他抬问“文兄弟，你怎么看？”

“因为蔡京前次罢相，正是童贯主使！”

赵瑜一抬手，打断：“这事跟文兄弟你关系不大，你也用不着替他们担罪。只不过那两小敢自作主张，慢待五哥，倒是因为在衙门里待得久的缘故。明日把他俩编军中，让他们好好学学规矩！…两人的空缺，你从义学里挑几人补上！”

赵瑜一叹，却也无法。就算是他前世的那个时代，有着同样的规章制度，但不示份证，也照样能投宿。何况现在还是束不严的宋代，规则归规矩，却没多少人照着，便是衢山岛上他开的酒楼客栈，也是一样。

赵瑜立时否决：“打草惊蛇，更为不妙！”

赵文想了想，：“要不然，我派人个临检，去他们投宿的客栈查验一下？”

陈五见赵瑜相询，便一五一十的把蔡倬之事了来，连同他与蔡倬几次谈话的内容，以及对他份的猜测，都细细分说了一通。

突然听到赵瑜、赵文大爆内幕，陈五脑一时转不过来，问：“童贯不是被二郎你杀得大败，才不得不息兵招安的吗？又怎会跟岛上拉上关系？”

赵文不敢多言，低应是。

赵文一听，忙站起：“这两小今日如此，却是俺平日太过放纵他们的缘故…”

“大当家…”陈五突然声，神有些疑惑。

听陈五相问，赵文与赵瑜换了一个。赵瑜微一，赵文便：“因为我们是童相的人！”

赵瑜皱眉想着，还是摇了摇，又对陈五问：“蔡倬三人的路引，五哥可曾看过？”所谓路引，乃是离乡行的凭证，其上有着姓名、家族、籍贯、年岁和相貌特征，除此之外还有发路引的衙门的印章和办理者的签名。照宋时的律法，远游之人不论是过关摆渡，还是投店就宿，都要示路引，并行登记。

赵文也：“每年送京中童贯府邸的海外珍奇、土产都满满载着一船，为了打好他，岛上可是不惜余力的！”

陈五摇：“这却不曾。”

赵瑜一笑：“因为他是阉人…阉人与士大夫最不同的地方，便是他们现实！决不会为了一闲气就死到底。只要有利可图，他的舵转得比谁都快！我送他功劳，又送他财货，他怎会对过去的事再耿耿于怀？死得又不是他！不过几千杂兵罢了。”

“何事？”

陈五摇：“本也没什么大事，他俩也没有失礼的地方，小孩家，训上两句也就是了，何必多加责罚呢？况且，本就是某来得鲁莽，倒耽搁大当家和文兄弟议事。”他这话说得确是真心诚意。这三年，衢山岛上的变化他都看在里，虽然没明说来，但心中却也对赵瑜敬佩有加。尽不受重用，心中对赵瑜却没任何怨怼。今日他因蔡倬之事来寻赵文，也不过是依例通报，却也不认为那个世家弟会比赵瑜、赵文的商议更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