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顺叹了气：“这两年，衢山岛上被治理的井井有条，极是繁华，过往商船都不再在明州停留，直接在衢山岛上停靠。现在的衢山港，比起杭州也差不离。”

李二顺：“当然不能跟周郎比，不过，也算是有一手了。当年狼港起事的时候，他也不过十四五岁，但除夕夜以百人偷袭昌国城，便是他的。”

李二顺恨恨“没错！”

“冲锋陷阵算不得什么！”蔡官人不屑一顾“那赵二能以百人夺城，看起来确是个人才，不过也仅是匹夫之勇。运筹帷幄才是本事！想来除夕袭城的计划不可能自于他这黄孺，定是那蔡禾所为！”他一叹：“可惜了…”

注1：徽宗时，蔡京主政，于各路铸夹锡铁钱，当十大钱，发行全国，民间因此通货膨胀，百姓怨声载。后虽停铸，但铁钱依然通，当十大钱折三后，也继续使用。

称王的，童太尉使人捉到他的时候，已经被醒悟过来的狼港贼砍去了四肢，装到了坛里。据说就因为少了手脚，整整少剐了一千刀。”他说着，神情间便有些悻悻然，显是因看戏没看到全，以为恨。

“不是一个！”李二顺摇，伸手比划“而是两个！次赵瑜，三赵琦。那赵琦倒罢了，当年好像只有十岁。不过那次赵瑜，可是个厉害人！”

蔡官人笑：“瑾、瑜、琦？这名字起的倒文气得！”

“是回易私港吗？”蔡官人问。他对这里的门倒也清楚，泉州附近，几个走私用的黑港其繁华程度的确不比正港稍差。

蔡官人轻轻敲着桌，犹疑：“当年三名首恶或擒或斩，所余残的确是被招抚了。但再怎么说，赵瑜、赵琦也是赵贼之，招安也好，赦免也好，都落不到他们上。就算他们未成丁，也该放远恶军州！他们究竟是怎么逃过去的？”

李二顺一笑，就知他的话会被想岔掉。他解释：“官人却误会了。现在东海上太平无事，已经好几年没听说有商船被劫了。”

“小客官猜得正是！”蔡官人摇不信：“跟周郎比，他这个贼寇之也得上？”

蔡官人听得一哂，知其不过是江湖顺的捧拍之术罢了。便问：“依掌柜你的说法，现下明州城中荒落如此，就是那赵瑜所为？”

“啊！这么厉害！”李掌柜才甚好，倒把小伴当听得一惊一乍。

“听说招安时，他们两人就已远逃海外，去了日本、丽。不过还有一说法…”李二顺凑前，神神秘秘地说：“那赵瑜和赵琦自始至终就没离开过昌国一步，一直暗中留在衢山岛。”

“那怎生…”

蔡官人脸一冷“无父无母，白读了圣贤书！”

小伴当听得兴味十足，抢着问：“掌柜的你是说周郎罢？”

“留后？”小伴当来了兴趣“那赵橹还有个儿？”

李二顺陪笑：“小客官有所不知。匪首赵橹、赵瑾还有章渝的确已被明正刑典，连赵橹结义的二弟蔡禾，三弟至善和尚，也都死了个净。但是…”他压低声音“那反王还留了后哇！”

李二顺连连，附和：“定是如此。还是官人看得清楚！想得明白！想那小，不过十四五岁，的确不可能想什么计策的！”

几人又聊了些闲话，李掌柜便告辞下去了。远望着空空落落的大浃江，蔡官人心中忍不住的好奇，他对两个伴当：“既然如此，明日便去衢山岛看看。我倒要见识一下，一个海寇之，究竟有怎样的经济之才！”

李二顺再叹：“若是回易之地，早就被剿了！现在市舶司的衙门都搬了一半到岛上。这两年明州的商税一没少，只不过转到衢山岛上收了…”

“原来如此。”蔡官人“所以最近他们静极思动，忍不住了，便来承父业扰海疆？”

“是啊！听说是赵贼义弟蔡禾给起的。那蔡禾当初还是秀才，好像犯了事，便落了草。”

“谁说不是呢…”李掌柜陪着骂了两句，接着：“不过那赵瑜赵二郎，倒当得起名字中的那个‘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