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平霞在旁，遗玉不避嫌地坐在他对面安静地聆听、思索、沉默，在他讲完之后，声问：“可知这死的二十八个人都有谁？”

“我只能肯定，昨晚值守的学士是胡大人，”齐铮着拳涩声“胡大人现年三十四岁，祖上在淮南，他是贞观二年的士，与我一样是寒门，为人很是和善谦厚，我方文学馆时颇得他照应。他只在外，去年才得一，妻儿老小原都在乡下住，今年王爷给我们这些穷儒修的宅居落成，他们一家人才从淮南迁来，还不到一个月，我前天、前天还去他家蹭饭。昨晚我本是要找他一起去喝酒的，因他职夜才罢，早知，早、知我就拉了他去”

齐铮坐在车上，着额前糟糟的碎发将他所知事情经过大概说了一遍“您也许不知，这参编《坤元录》的名额是有多值钱，有人曾私底下五千贯买一参编随名，可王爷只是在两年前明选了几家士族的公小幌，实则用的多是有才无门的寒士，大家心里清楚，都是心怀激。昨夜事突然，但我敢拿项上人作保，这些人肯定不是因为王爷好大喜功，让他们疲劳致死的，”

李宽、皇三李恪、汉王李元昌、韩王李元嘉等人，留京协查。封芙蓉园、雁影桥，皇四李泰…暂拘琼林殿，未得朕谕，不得”

殿外几人，听闻圣意，各个遵声，见到殿中走一冷清人影，几人神复杂地看过去，李恪却是一手架着李承乾不让他冲上前去，另一手遮在他嘴上，凑近小声安抚。

照以往惯例，闱前后，科举放榜之前，文学馆中三座书楼都是没有门禁的，因为经常有一些学生半夜苦读，不得其解的时候会跑到书楼去查阅。而大书楼因为坤元录的编撰，每晚有文人班职夜，就更是朝夕不闭门，文学馆前后门排查严密，馆内也不乏巡逻护卫，杜绝了一些飞檐走之徒，但是为了保持大书楼的清静，没有动静一半是不会靠近。

事这天晚上，侍卫们一样在馆内各巡逻，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一夜过去，第二天早上，负责送早和打扫的杂役门发现七仰八叉躺倒的文人，起先只当他们熬夜睡着，岂料这楼中上下二十八人，竟会一夜之间从活人变成了尸。

“齐大人，”遗玉了气，看着齐铮，温声而认真“你先不要难过，上就到文学馆了，刑尚书大人因我缘故，想必对王爷存有私怨，若此案全由刑来查，必有偏颇。我们首先要想办法到馆里去，看一看再说。”

“了这么大的事，很快就惊动了府衙，因文学馆非同常所，这事便一到了刑那里，我昨晚在外同人喝酒就没宿在馆内，可是其他参编的大人们多是住在馆内帐中，等我闻信赶过去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被刑官差带走问话，文学馆、大书楼都给封锁起来，既不让人，也不让人，我只从一个侍卫那里打听到，仵作验尸后说那二十八人皆是猝死，也不知是哪里传的言，门前围的一大群人，都开始议论起王爷好大喜功，为了加坤元录程，让众多文人不眠不休编撰行文，这些人才会疲劳猝死。这简直就是无稽之谈，除了每晚值夜的学士，其他人只要好了自己分内的事，王爷从不会迫他们更多。”

他说着说着，便有些哽咽，难忍地侧过去用袖遮着面孔，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遗玉默默地听着他讲述，看着他这几尺的大男人抹泪的样，本是招人嗤笑的画面，却让她鼻发酸发胀。

文学馆的大书楼是面向所有文学馆内开放的，但在李泰归京之后，就成了坤元录编撰的主要场所，除了参编人员仍能凭借特发的书牌一到四楼外，普通的学者学士便转向馆内另外两座小书楼，虽不如大书楼藏书丰富，可也足够阅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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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泰看着脚边几碎砚，掀了掀，躬“儿臣谨遵父皇谕旨。”

她一面骄傲着，她的夫君给了这些渴望并且追求的人们机会，善待他们，一面又离愤怒着，因为那些无辜的命，竟然被用来玷污他们的努力和付，玷污那个男人的心血

这死去的二十八人，都是活生生的人命，他们有家，有父母，有妻儿，也许正在为了更好的日而努力生活着，却因为某一些人，某一个人的私心，丢了命，丢了所有。